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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自知失言,可周围听见的仆妇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倒也不退缩,反而安慰起小丫头来:
“没事儿,我们也就是在厨房里议论议论,不出去乱说。”
“这长辈对晚辈,合该都是疼爱有加,没得这样如同恶婆婆似的折腾人的,就是说破天去,我们姑娘今日也是受委屈的。”
说着把蒸好的点心装在小丫头带来的食盒里递给她。
小丫头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
那婆子也跟着叹气:“我们姑娘太老实了,若是老婆子我,一准儿闹得满城皆知。”
小丫头谢过,转身离开了大厨房。
见人终于走了,大厨房里心思活络的婆子们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只怕是那位芸姑娘被挪出府去,老夫人拿着我们姑娘撒气呢!”
“铁定是,哪有病人天不亮就要人进去伺候的,太医都说要休养休养,起来这么早,不就是为了给我们姑娘立规矩的?”
“你们说,一家子嫡亲血亲,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谁知道呢,闹翻了脸难道还能安享晚年?真是越老越糊涂!”
谢荼等来热水,梳洗后简单挽了个家常发髻,套了件鹅黄色对襟褂子,坐在圆桌前用早膳。
那小丫头站在厅堂中,学舌似的把厨房里发泄不满情绪的婆子的话一五一十地学给谢荼听。
典心在一旁感慨道:“姑娘这一招还真是妙,恨可以,但不能单单只自己一人恨,要招着全府的人一起恨,还要博取全府的同情心,实在是妙哉。”
谢荼喝了一口清粥,咬了一口鲜嫩的三丁包子道:“她偏心做偏心事,自然要旁人去戳破。”
大家对这个所谓侍疾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就是要折腾谢荼,为谢芸撒气。
谢荼也不惯着谢老夫人,干脆把她那龌龊心思放到台面上来给大家议论。
最差的情况就是搞得满京城人都知晓,谢相家的姑娘不得祖母欢心,被祖母狠狠折磨着立规矩。
“可即使大家都知道老夫人是由于偏心才折腾姑娘,但是姑娘和自己的嫡亲祖母不亲近,这是铁铮铮的事实,这样对姑娘的名声定然有损。”
谢荼吃饱喝足,放下快箸,拿了帕子擦嘴道:“名声这种东西,是这世上最最无用的东西。”
“说得好听些,就是可以让人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却也终身为这个‘名声’而拖累。”
“我也不打算嫁人,好名声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助益。”
这句话如石破天惊,炸得吟心典心二人异口同声道:“姑娘你不打算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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