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走廊,酒店工作人员在前方引路,原遗山抱着月光走在当中。
笔直而线条紧绷的小腿自男人臂弯搭下来,随着走动轻晃。
后头的连峰兀自眼观鼻鼻观心,再是震惊,也不敢摆到面上来。
他一年到头未必见得上原先生几面,没料到今次这一面,不是Felton的年终例会,竟是这般光景。
她不是走利家的关系空降Felton的吗?
连峰百思不得其解,困惑地进了电梯,缩在角落,屏气凝神看着地面,不妨前头发出一声轻咳,细细的声音,平白听出娇软。
原遗山紧了紧手臂,侧过脸,唇几乎贴在女孩耳边,音调轻柔得不像话。
“怎么了?”
没等来回应,只是女孩梦中喉咙不适罢了。
连峰暗暗咋舌。
入住套间,原遗山先把怀里的人抱到卧室床上,掖好被子,才转身到客厅冰箱拿水。
伸手,却朝连峰递过去一瓶依云。
“谢谢原先生。”连峰忙不迭从沙发上站起来。
原遗山摆摆手,示意他坐,跟着坐到对面,抬眸,似是有话要说。
连峰脊背一寒,吞了吞口水,登时紧张起来。
只是简单的问话。问她什么时候入职,工作做得如何,和同事关系怎么样,有没有比较亲熟的人……诸如此类鸡毛蒜皮,连峰都如实说了。
话锋一转,原遗山又问:“她是怎么通过你进来的?”
连峰汗都下来了,握着水瓶,像话筒一样,迟疑半晌,没把何成汉供出来,只说熟人介绍,递了名片,他见履历不错,就存了收入囊中的心思。
“熟人。”原遗山轻笑,“哪个熟人?”
连峰哽住,赔笑道:“我的熟人也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跟何成汉牧场的合作里,你吃了多少好处,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谁给你的胆子,随便往我俱乐部里塞人?”
连峰心惊胆战,连忙要解释:“不是这么回事,原先生,您误会了,您听我说……”
却被他轻描淡写打断,不甚在意似的:“你也不用急着解释,我倒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连峰噤声,略带讶然地听着。
男人沉默了很久,无意识拧动矿泉水的瓶盖,转开,再拧紧。
“她刚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她为什么要离开澳洲?”
这个问题,连峰也问过的。
连峰努力回忆与她初见的那场面试,女孩给出的答案,却已经有些许模糊。
“她说她……要走出回忆,之类的。”
手指圈住的瓶盖再度拧紧,男人将饱受折磨的依云水放回茶几上,面色沉冷地站起身。
“知道了。”
他没再看连峰,视线低垂,落在不知名的某处,手插在裤袋里,扬了扬下巴,示意你可以走了。
连峰求之不得,告辞回去补觉。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缝隙,他遥遥望见她的眼,盈着水雾,剔透又纯粹。
几年前,他酩酊大醉的夜里,推开门,女孩也是这样望着他。
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解开心里禁锢多年的恶魔,放纵自己的私欲占有她,又在隔日她再度上门时,当着她的面,与另一个女人缠夹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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