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在电话里,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利少荣却忽地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月光道:“录制快开始了,我先……”
“录制地址发我。”
月光微微一怔,听利少荣接着道:“我去接你。”
PD阿九轻声催她,她顿了下,回道:“好,那我快结束的时候告诉你。”
后面的录制是正式进行赛马拍卖。因为月光在计算资本家DP的环节并未得分,导致他们团队的资金只排到第二名。
而本次拍卖,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唯一的冠军名马“长空一击”上。
看到长空一击的拍卖信息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月光颇为诧异,和周济耳语:“贺厩最贵的名马,怎会舍得拿出来给节目组拍摄?”
周济抬眉:“长空一击九岁了。”
月光恍然。
速度竞马领域,赛马一般三岁开始参赛,四到六岁是黄金期,七岁开始走低,到了八九岁,基本会被竞马圈淘汰掉,转做配种马。
长空一击在世界上颇有薄名,如今出演综艺,也是在出售配种权之余,为马主争取到了这匹赛马的利益最大化。
年富力强时奔命于赛场,赚奖金,扬名天下,退休后被售出配种权,还要上节目搬砖,简直是被资本榨干最后一滴血。
然而这就是赛马注定的一生。
所有人麻木地看着赛道上一茬又一茶的赛马更迭,一匹马的寿命原不算短暂,三十余年的寿数,比起猫狗来说,或许称得上长寿。可赛马却会因伤病等种种原因,远低于三十五岁的平均寿命。
月光恍惚想起十七岁那年,原遗山站在她面前,为了得到奥敦而循循善诱。
——“我会请最好的练马师照料它,培养它,也会有最优秀的策骑来驾驭它。”
——“我可以向你保证,它会在比草原更大的舞台上驰骋,收获荣誉,就算有一天它跑不动了,我也会照料它晚年,直到寿终正寝。”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当时他口中的寿终正寝,就是在退役后,仍要不停为马主和背后的资本创造价值,直至用无可用。
可对外面世界一无所知的她,竟曾被这番话迷了眼,将他的善意当了真。
“想什么呢?”周济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你说有你的马,哪匹?”
月光回过神来,道:“资本家。”
屏幕上正播放到资本家的拍卖信息。
资本家体尺优越,评分极高,是产自澳洲的纯血马,枣红毛色,今年恰四龄,正在最佳的使役期。
周济粗粗看了下数据,抱肩判断:“搁到市场上起码两百万起。”
转头瞥了月光一眼,奇道:“怎么就成你的马了?”
张宸虽一直没吭声,耳朵却竖起来老高,留心着俩人的小声谈话。听到这句,难掩惊诧地偏头去看月光。
似乎没料到,一个怎么看都是女明星为了出道来这里试水的花瓶骑师,竟能拥有一匹如此昂贵的赛马。
“你的马?”
隔着周济,张宸探出头来盯着月光。
月光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话说得草率,忖了忖,改口道:“只是之前养过三年,马主并不是我。”
等屏幕上几匹马的拍卖信息播放完毕,各团队开始商量拍卖策略。
张宸点了点“长空一击”:“就是不知道别的团队会不会抢。”
周济扭头看了一眼,高湳正在徐京远团队里热议,感觉到注视,警惕地看回来,周济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笔尖点了点拍卖图册上的“资本家”:“高湳队里有韦长赢,韦长赢和长空合作过,十有八九要再续前缘,他们钱最多,比不了,退而求其次,选这匹吧。”
“资本家?”张宸沉思几秒,若有所指地抬眼看向月光,“不会你和他私下说好了吧?”
因为周济和月光曾是上下级关系,张宸隐隐有种自己被小团体隔绝在外的感觉,不太舒服,因此对月光这个过分漂亮的骑师,态度总是有些复杂。
月光摇头道:“我们资金第二,要是求稳,这是最优选择。剩下两匹马的数据没有资本家好,况且,到时候赴港参赛,要上场策骑的是我,我养了资本家三年,从它出生起便看顾着,有天然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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