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也很坚强,在治病的时候都不会哭。”
“那小平安确实很坚强,所以幸运之神一定会降临的。”
这是程允对小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后来程允的情况越来越差,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每天只能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胡思乱想一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自己能抵抗住病魔,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是不是就可以去很多地方旅行,是不是就可以就看看盛樱然穿婚纱的样子,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释怀这段单恋的失败。
这次小护士进来不再是为了换药,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
“那个她要明天就要结婚了。”
“那还麻烦你帮我快寄个包裹,谢谢。”程允的这句话仿佛抽离了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
“真的不打算告诉她吗?哪怕以朋友的身份。”
程允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再越界就不礼貌了。”
小护士离开后,整个房间安静地只剩下了滴滴的仪器声,程允再一次偏头看向窗外的树。
我啊!是等不到来年的合欢花开了。
随着仪器屏幕显示出的一条横线,拉长且刺耳的滴声让程允回到了曾经。
那些他本不愿回想的记忆一股劲儿地涌进了脑海中。
———
母亲在二十三岁那年嫁给了毫无人情味的父亲,听外婆说父亲一点儿都不爱我的母亲,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因为他允许母亲把我生下,所以才取名为程允。
八岁那年,母亲因为抑郁症自杀了,我就被父亲扔到了外婆家里。
一直到后来的十八岁,他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我拼命去学习,想要站到比他还要高的位置上去,我要让他为抛弃我和母亲的行为后悔自责。
后来因为成绩特别优越被人冠上“天才”的标签,还在读本科期间,我成了各个名校实验室的争抢的宝贝。
在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了,我没有回去参加葬礼,也没有任何的伤感,只是觉得自己的奋斗目标突然没有了。
一次体检中,我发现自己得了脑癌,已经到了中晚期,医生告诉我这很可能是家族遗传,当时我也没有对生命即将消失的害怕,而是想着过段时间就出去旅行好了,去之前很想去的海边和高山。
我没日没夜待在实验室里,做着精细的实验数据,成功的研究品也是有不少,但也没有很快乐。
去送朋友到机场的时候,我一见钟情了一个人,可惜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我有想方设法去靠近她,但结果都不尽人意,不过没关系,我是一个短命鬼,相比于死缠烂打,默默的喜欢更加适合我。
身体的不适逐渐加重和频繁,医生要我住院治疗,被我给回绝了。
以现在的病情来看,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在生命的最后我要为她调查清楚一些事情。
最后实在没抗住病痛的折磨,我给所有人编了一个出国的谎言,在那一刻好想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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