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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2页)

云帆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子芋兄弟那一个车夫的表现不错,一出马就解决问题。他没有看到暗地里的糖衣炮弹,而将之归咎于运气和车夫的人格魅力,他也以为这不大可能,未窥看到真相,只好断定如此了。至于老头子不愿出头,云帆知道钟老头不过是一贯的懒惰,或许也存了让他上前交涉,锻炼一下的想法。反正老头子这样做,云帆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而不会以为钟老头是草包一个,胆小怕事。老头子毕竟是老头子呀。

赵子芋坐在马车上,对于刚才云帆阻止他往前,不让自己上去驱散人群的做法有些不解,却没有不快。光从体型上看,相比云帆,他赵子芋更显得瘦弱,加上云帆也不知道自己自小练习武艺,对付这一帮家伙不在话下,劝阻自己是情有可原的。车子顺利过去,他感到高兴,能在天黑之前到达河口,同时又有些不快,天黑代表着这一rì的过去,明rì他往白县,而云帆继续东去,要到宁城,想到这里,托着下巴发着呆的赵子芋,心里有些乱了。

作为赵子芋的贴身仆人,小蛮也知道自家的这一位主人心里是渴望随同云帆到宁城去的,这不是因为宁城有多么的美丽,相反,就算彼地破败,也改不了他要随同前往的心,只因为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云帆而已。小蛮对云帆谈不上有好感,只感觉这一个少年平平凡凡的样子,昨rì晚饭时的表现更是被动,他见识不多,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让人印象深刻之处。总之,小蛮觉得云帆配不上自家主人。想到此处,他看着发呆的赵子芋,以为“配不上”一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再谈得来,再怎么一见如故,分开以后天各一方,还不定以后就不能再见面。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小蛮故意要将赵子芋从发呆中拉出来。

赵子芋一惊,差一点要跳起来,她伸出来来要捂住小蛮的嘴巴,哼道:“臭丫头,我跟你讲了多少次,出门以后就不要叫我小姐,叫公子,知道吗?”

“现在不是没人吗?”小蛮嘻嘻一笑,“又没人能听得见。”

“作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小姐饶命,小蛮不敢了。”

“哼哼,还不改口?”“公子,公子我错了。”

两人在车上嬉闹,很快就累出汗水来。马车进了河口,穿过街道,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前。马姓车夫熟门熟路,这一次云帆仍将此种事情交由他办,所以到了不大不小的河口,找到落脚地,天sè刚刚由白转黑。因他们这一途路走得不慢,早上出门,近晚到了河口,从花费的时间上来说,在车夫的计划之内。

云帆临睡之前要练习完每rì固定的吐纳之法,昨晚的兴奋叫他很晚才睡,今rì坚持着,特别是有老头子在旁边,他不能断开吐纳的练习。按照钟老头所说的,这是打基础的阶段,越厚实越好。云帆盘坐着,脑子有些乱:心情能影响到自己的练习,是因为他根基尚浅,要酝酿情绪,进入状态,光是花些心机将杂乱的心情平复,就很费去点时间。昨rì是高兴的,影响不大;今rì却有点难度了,因赵子芋他们明rì便要过河到白县去,而自己与老头子往东返宁城,云帆心里有些许的伤感,或者准确点来说还算不上伤感,只是因了不舍而带来的惆怅而已。

老头子看到云帆迟迟不开始练习,拍拍云帆的肩膀,道:“小子,练习吐纳之时需要心静,需要将一切杂念排除,这是基础,你不能马虎对付。坚持虽是一件难事,如果你想取得进步,要实现你所谓的江湖梦,不下苦功夫是不行的,所以要将难事苦事看作易事乐事。”

云帆苦笑一声,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晚总是心里不安,好像有东西塞在胸口。昨rì还好点,毕竟能完成练习。”

老头子笑道:“还假装糊涂呐,小子。不就是明rì那丫……你的子芋兄弟要去白县,而你要随我往宁城,一次小小的离别吗?看得这么重。小子,我跟你说,将基础打好,学到一身本领,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亏我还说你悟xìng不错,原来也是草包一个,区区小事就能影响你的练习,难成大器呀。”

实在话都是刺耳的,云帆脸sè一红。老头子将这个问题上升到“成大器”这种程度,很叫他不安,也不爽,怎么说他也自认为是一个有毅力之人,断不是什么草包可比的。云帆不希望来到这个世界,慢慢地融入且取得了一个好的开头,便叫这种难以避免的情愫扰乱了自己的计划,波及到自己的梦想,他用力掐拧自己的大腿,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感觉舒服了些,道:“老头,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徒弟,有你这样的师傅,专门打击徒弟的吗?这样一来何年何月才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老头呵呵一笑,道:“老头是恨铁不成钢呐,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己。能不能赶上我,就靠你小子的努力喽。若是每次遇到心情不好,便松懈了,不愿坚持下去,最后一事无成的是你,而不是我。老头捋一捋胡子,不痛不痒。”

云帆跳起来到脸盆处洗洗脸,叫自己清醒一番,再回到床上,盘坐下来,对着老头认真地道:“老头,我就不信赶不上你!”他的心情慢慢平复,尽管还是不能完全将提前的离别之绪抛开,但暂时将之摆在一边,不去想任何与吐纳无关的问题,呼吸顺畅以后,可以专注于练习了,便按照往常的步骤开始驱动体内气丝游动。

好的状态是熬出来的,这自然是对于天赋平凡的人来说的。云帆是一个普通人,悟xìng是不低,也仅此而已。这一次的练习花了他一个时辰,才取得既定的练习效果。老头子早就躺下了,他很放心云帆自己一人不会闹出些错误来。基础的重要xìng不需要老头子不断重复灌输给云帆,这一点云帆有着自己的理解,也很明白它的重要xìng。一个时辰的练习,效率等同于往rì半个时辰,虽然多花了一半的时间,完毕以后,云帆长出一口气,双腿发麻,几让他不能站起来,但是克服了小困难,没有断开一贯而到底的练习,他很欣慰。往rì的那种成就感稀少了许多,这是一种满足的心绪,云帆慢慢发现不能每次都如此,以小小的满足来挡住自己的路,所以借了惆怅的力,将之驱逐,他要进步,要十分努力于吐纳,不应轻易满足。

夏秋之际的夜轻而不长,云帆和赵子芋两人睡得不晚,皆很晚才睡着。男孩的心理粗糙,女孩的心思玄奥。云帆弯曲着腿,将被子踢开,又重新盖上,名曰驱赶蚊子,在晾着蚊帐的客栈的床上驱赶蚊子,效果不佳。他辗转时,他将要入眠时,以为明rì起来,或仍是黑眼圈呀。这样不好,他是应该养足好jīng神的。

赵子芋早于云帆睡着,她拍拍被单,也想驱赶蚊子。梦中的赵子芋笑了,莫名的笑着,笑过之后呢?这一趟出门,好不容易感受一番外面世界的jīng彩,好不容易相识一个两个朋友,明rì却要分离,对于向来感情丰富的水做的女子来说,不舍、惆怅会比男孩来的快,来的多,来的复杂,而更显出其重量来。

第五十七章 折柳

天未明之拂晓,鸡鸣数遍。旅人最怕的是思乡,最爱的也是思乡,所以鸡鸣时是除了月圆夜之外,他们最敏感的时候。当然,若此时仍在睡梦中,那么睡梦之中的拂晓,也是最容易叫他们刺破梦的薄膜到了现实,醒过来,然后领取这一份敏感的灵感。

无名客栈里的云帆在黎明时分抱着被子在床上滚动了几下,他尚未醒过来。他的师傅钟老头差不多要醒了,伸一伸左腿后继续将未完整的梦补全。认识了这么久,云帆不曾在老头子的嘴里听到他梦里的一鳞半爪,反而是他自己的江湖梦很被老头子调侃过,这大概是老人家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龄,所以一个梦对于他们的意义不大。梦做多了无疑要侵取他们的剩下不多的老年时光,他们早睡,为了更早的醒过来;须知道,虚拟的被他们看透了,因此,比起年轻人,他们更喜欢踏实的实在的现实的。年岁老迈骨头轻,加上眼浊心清,这就是老人家了。钟老头却有些不一样,具体表现在哪里,云帆说不出来,因此时他落后于老头子,睡梦正酣,怀里抱着的是被子。

天明时下起了小雨,将小街小巷淋湿后,雨停了。旅人需起早,云帆他们也不例外。云帆支着jīng神起来,重复着昨晚的练习,半个时辰之后推门而出要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便见到了湿润院子里落下几片黄叶,此时一阵微风拂来,于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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