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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一切显得很正式、平常,云帆心里想道。钟老头脸上挂着些笑意,他自是知道此时的云帆心里不大平静,任谁从底层混了十几年,一朝到了这种地方,像这样的见识不多而单纯的年轻人,心中不忐忑不紧张才怪。适应需要一个过程,这一点钟老头感觉帮不上云帆的忙,老头子是个过来人,心里希望这个小子能将步子迈得大一些,适应快一些,除此以外,钟老头以为,可能给他喝些酒,就在马车上时,不知道能不能给予些许帮助呢。

云帆将脊梁挺直了,目光专注于将要踏上的下一步地板,以及前方之人。大门后的院子不小,硬硬的地板铺就出一段不短的路程,云帆走在中间,右前为管家,左边是老头子与李石,将他护在中间,缓缓而前。云帆感到前头似乎有目光投在自己的脸上,他快地扫了一眼,看到前方大厅外的台阶之上已站立着好几个人,特叫云帆注意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和她身侧并排而立的中年人,妇人妆扮不俗,此时眼角已叫某种液体湿润,这是泪水吗?云帆来不及细察。

云帆将步上这一处台阶时,上面的中年男子已拉着妇人的手迎了下来。妇人挂在眼角的泪珠终于滚了下来,她喊了句“儿啊。”便要将云帆搂进怀里,平静了许久的中年男子此时的脸上起了波纹,他似乎也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之情,要对云帆讲些什么,嘴巴张了张,看了看喜极而泣的妇人,才开口道:“管家,李石你们辛苦了,安顿好他们,今晚陪我好好喝一杯。”

李石和陈管家躬身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应该的。”末了管家道了句“已将他们安顿好。公子平安归来,老爷您和夫人rì思夜想,终于团圆了,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李石及妇人周围之人亦同声祝贺,一时更叫妇人激动。云帆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搂进怀中,想做些生硬的抗拒时,已叫妇人拉了过去,他只能伏在人家怀中,而不出一句话来。

中年男子不忘朝钟老头拱拱手,道:“感谢老人家对犬儿的照顾,李某感激不尽,请,请里面坐。”众人便拥着云帆、妇人等,随着中年男子及钟老头进了大厅。

第二十九章 相认

()    有座之人坐下,无座之人站立着。云帆感觉自己是被拖着进来的,他已情不自禁的流了几颗泪珠,这不知道是自己的或者是妇人沾在他身上脸上的,反正此时妇人仍是紧紧的搂住他,妇人似乎担心着这是一场梦,稍一松手便会醒过来,而云帆已不见。喜悦以及紧张,云帆很能理解,他忍着,感觉比较难透气时,才稍稍挣扎一下,这做得不着痕迹,敏感的妇人却知道了,松了松左手,笑道:“儿啊,是不是娘勒得太紧了,没弄痛你吧?”

“没有,只是,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云帆抬起头来,看到妇人脸上泪水未干,这很有些感染力,他来不及去寻找钟老头,耳边却是听到老头子在跟中年男子谈话,于是知道钟老头亦跟着进来,心里稍定。云帆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面前这个妇人,当然还有不远处的那个中年男子,按照一路来的认定及而今他们的认可,是应该叫声“爹娘”的,这也可能就是已死掉的小李子的双亲,现在转移到云帆身上。贸贸然就认定这个世界里的最亲之人,在云帆显然为难,他选择沉默,头脑有些乱,至于紧张,好像被堆了起来,叫妇人的泪水冲走了。

妇人让云帆离开一些,右手还紧紧地握住云帆的肩膀,她抚摸着云帆的头,细细地盯着云帆的脸,温柔地问道:“娘终于找回你了,你……孩子你饿不饿啊?”她话刚说完,又要忍不住泪水渗出来了。

云帆连忙摇头,道:“还不饿。”

这一边妇人搂着云帆不时问些话,那一边李石、管家陪同着,以中年人和钟老头为主,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样热烈地谈论些什么。钟老头不禁捋捋胡子,他也看到这一边云帆的“囧”境,以为是他们母子重逢,话多是正常的;而中年男子呢,见到妻子从云帆一进门便拉到她那边去,心里想道妇人毕竟是妇人,母xìng之天xìng自找回了他们的儿子便不可自已地爆出来,他在这方陪着客人,也是恩人聊天,同时也很想近距离地摸摸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的血脉,至今隐忍着,不学妇人状抱头而泣以宣泄喜悦之情,要不然怎么说父爱与母爱之不一样,此情此景便可知晓一二了。

云帆呼吸一阵带着温馨的空气以后,也趁着打量大厅的机会粗略地了解一番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时路上就看到了庄外之田园风光,抵达此处时是黄昏,进入庄内至今颇费去一些时间,眼看着天将要黑了,掌灯时分,厅内亮堂得很。云帆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倒了出来,他以尽量平静而带着依恋之情的语气问道:“夫人,请先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您就这么认定我就是您家的……您的儿子呢?小子自小到大,也没见过我的家人,是流浪着长大的,对于小时候的事情皆没有印象,似乎我天生就是孤儿。”云帆将语放慢些,也咬字清楚,好让一通话就可以使眼前的妇人听明白他是存在着疑问的,希望对方能给自己解惑,毕竟认亲这种事情,用巧合或缘分来解释,太过儿戏了。

妇人是高兴的愉悦的,她很庆幸失踪多年的亲骨肉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自然她也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从被找到,一路颠簸到抵达家门,回到家中,正常人也会提出类似于云帆这样的疑问。妇人和蔼地笑着解释道:“孩子,是我太高兴了,还来不及跟你讲一讲,你今年多大了?”

云帆想了想,道:“不到十六吧。”

妇人点点头,道:“你是六月初八出生的,算起来也差不多到十六岁了,诶,”她轻叹一下,“十年了,十年前你在京城和我们走散,好像就在昨天。这么多年来,娘很想你,一直没有放弃,要找回你,今天终于如愿。孩子啊,想不到你也长大了。”她用丝巾擦了擦刚要滚下来的泪珠,继而笑了笑,脸上放松而夹着些紧张,很是矛盾。

云帆吃了一惊,他随身带着两样东西,其一便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藏在一只锦囊里。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小李子的东西便成了自己的,所以关于自己年龄生rì,看过一两遍后便记在了心上,妇人一口说出自己的生rì,这是不是巧合呢?

云帆的手下意识地覆在怀中的两件物事上,承认道:“是的,夫人您怎么知道小子的生rì呢?”

“傻孩子,你是娘的骨肉,娘怎么会不记得呢。”她顿了顿,继续道:“虽然这些年你详细的经历娘还没有弄清楚,大体的经过,譬如你何时到的宁城,去宁城之前在那个城市呆过,娘还有你爹都是清楚的,你爹找了你整整十年啊,天可怜见,终于找回了你。”这一边的说话声音不大,一直关注着的中年男子还是注意到了,也大概从云帆的表情上猜出来,这个归家的游子心存疑问,不过他已确认无疑,找回来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错不了的,因此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先由妇人来做,给儿子一个适应期,相信要不了几天,一切横在他们之间的陌生或拘谨感都会消融掉。血浓于水,向来如此。

云帆将疑惑去掉四分,他将心态放平,叫自己理xìng一些,先不能掺入感情,一口道出自己的生rì也许是巧合,不能排除这一种可能的。他待妇人脸上流露出笑意,才道出自己的追问:“夫人,当年走散时,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其他信物之类的东西,可以作为证据呢。”

妇人轻轻一笑,道:“你知道我给你起的是什么名字吗,是云帆对吧?”

“对呀,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

“那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小篆,便是你的名字啊。”妇人期待的看着云帆,这时候云帆心里已相信了仈jiǔ分。他是没有佩戴饰物的习惯的,感觉将某一样东西挂在脖子或是套在手腕上,不大舒服,这种不习惯似乎是天生的,他也曾自嘲学不了暴户那样戴金项链出去炫耀,他皮肉上来不得这种束缚,于是到得这个世界,现脖子上挂着一枚玉佩,二话不说摘了下来,只是看上去玉佩有些年份,连同生辰八字纸一起收了起来。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重要,也不重要,不意今rì成了他认亲的信物。

见到云帆自怀里取出一枚玉佩,妇人一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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