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被蒙蔽双眼的人……
骨球的裂纹中的事物让秦悦回想起迄今为止遇到过沉沦于诡异的人。
苍白干枯的肌肤,干瘦干瘦的躯壳,透过那皮包骨头般的皮肤清晰可见那渗人的骨骼。
他伸着一只瘦如麻杆的手,空洞萎靡的双眸饱含笑意,是解脱?是人性的最后挣扎?至少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颊露出了这辈子最为快乐的笑容。
邋遢的胡渣,疏于打理的头发,破碎的牙齿,深陷的眼窝。
是一个男性,他的下半身深深的镶嵌在骨球中,而腰腹处被一根根肆虐生长的骨骼状生命质扭曲贯穿了,透过他的脊椎,一根根狰狞又可怖的诡化脊椎骨狂乱生长。
秦悦的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抚摸秦悦手臂的手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啊……你好暖和。好想抱紧你。”
我已经度过这个冬天了。
他最后的错觉也是由诡异带来的,在那逐渐衰弱的意识中,秦悦的身躯如此伟岸光明,就像一颗温暖人心的太阳一样迫使人陷入温暖的陷阱,在这种淡淡的余辉中他回忆起了糟糕的一生,想起了早就去世的母亲那慈祥的脸颊。
临死之人的衰弱呓语与诡异篡夺躯壳的过程同时进行。
秦悦拥有处理诡异驾驭者的经验。
当共生者死亡或者时机成熟的时候,诡异将破开这具载体,成为一只完美降临的本土生物。
驾驭者的诞生很苛刻,似乎与诡异的种族与生命形式也有关,除去王凯的嫁接,多数诡异驾驭者似乎都沾染了“寄生”的特质。
男人的尸体迅速发白,在他完全骨化的时候,一只躁动不安的怪物尝试爬起身子。
它似乎拥有一些小小的智慧,又或者说,它识别出空气中来自“不灭眷族”的危险气息。这是一种来自猎物的本能。越依靠本能的生命往往能比依靠智慧的生命更快的辨别环境中的危险。
可惜,秦悦并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狂乱眷族。
……
今年的冬天度过了。
久安的冬天一直都很冷,每年的冬天是最煎熬的时候,严寒和物资匮乏让不少渴望存活的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被冷漠的“邻居”发现,以极其窝囊的方式死于第二天的清晨会让他们感到羞愧。但他们已经连挪动身体,寻找一个安息之所的力气都没有了。
死亡成为解脱的人早就麻木了,他不指望有人能下葬他的尸骨,他只希望别人不要玩弄他们的尸体,不要扒走他的衣服让他像冰棍一样成为老鼠的食粮。
好多人在挣扎求生,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突破城外的野心与胆量,没有良好的身体状态,对于异化者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们停滞不前。
没有人顾得上他们,久安顾不上他们,渴望的和平顾不上他们。
神秘彼岸的筛选一点一点的迫使人类的族群更加“优质化”,他们已经跟不上大部队了。
下一个冬天又该怎么办?
————久安的冬天
一道流风激荡而起。
冷色的光辉自秦悦的观察窗处散发。
她的手臂上裹上了一层急促又危险的域外风流,那嗡嗡的轰鸣声仿佛要撕裂空气突破空间。
秦悦猛地砸碎骨球逐渐愈合的外骨骼,将手臂深深的镶嵌进这只企图复苏逃离的诡异。
剧烈的轰鸣声掩盖了诡异的惨叫声,一道道毁灭性的风流撕破它的“内脏”,如同海浪一样汹涌而出,除却骑在骨球之上的秦悦外,附近五米内的地域纷纷被急促又可怖的风流捕获。
那剧烈的风场掀起大片烟尘,一道道危险的风刃撕裂坚实的混凝土。
“风暴眼”的命名大多数都集中在它降临时候那毁灭性的风流之上。这股力量却仅仅是突破外界所产生的附带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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