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来不及看清帐中高位坐的何人,便被蛮横的按在地上跪下了。
“元帅,此二人乃山匪同党,定然知道匪窝所在之处!”
完颜铭硕凝视堂下二人,见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实在难以想象与山匪有所关联,不禁心生疑惑:
“嗯?你二人可是西风寨之人?”
“可愿引我上山找到匪窝,待我将他们一举剿灭,还附近百姓安宁?”
沈婉心中暗自冷笑,还百姓安宁?
暂且顾及这位元帅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便抬头直视完颜铭硕,又侧眼看了看那位漏网之鱼,神色从容地答道:
“元帅切莫轻信他一面之词,倘若我们真是山匪,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完颜铭硕脸色阴沉地看向那漏网之鱼,那人顿时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颤颤惊惊答道:
“元帅明察,属下所说句句属实,我亲眼目睹她们残杀我11名同袍,将尸体藏匿于路边草丛之中,随后她们躲进山林,督察大人派遣50名军士随我进山搜寻,结果……又仅有属下一人侥幸生还啊!”
沈婉和林如月闻此,暗自为流风松了一口气。
沈婉俯头沉声道:
“元帅明鉴,他定是因未能捕得山匪向元帅复命,便胡乱抓了我和母亲充数,小民虽是幼童,听得他之所言,却也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两次缠斗,其余人皆命丧黄泉,而他却能毫发无损,平安返回?”
沈婉言罢转头看向那条跪着的鱼:“元帅或许应当问他!匪窝何在?”
“莫不是山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了自己的同袍?”
沈婉想及此人害惨了流风,心下一横,有些话不禁就脱口而出了。
那人目光阴沉,似想把沈婉生吞活剥一般,然又对完颜铭硕磕头求饶道:
“求元帅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中原人向来奸诈,小人对元帅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小人只是在逃命时跑得快了些,竟然被她诬陷为叛贼!”
沈婉道:“从始至终,我可从未说过你是叛贼!莫不是你自己过于慌乱?口不择言了?”
那鱼气急败坏,全然顾不及还在上位的完颜铭硕,抽出佩刀便向沈婉砍去:
“我现在就杀了你这妖言惑众的小东西!”
沈婉紧闭双眼,死了就死了吧!死了就再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林如月本能地扑在沈婉身上:
“婉儿别怕,母亲陪你一起死!”
刀并未落下来,反被一把匕首弹开,只闻得一个声音道:
“元帅,末将逾矩了!”
“只因末将认得这母女二人,她们并非山匪,这位夫人是位医女,昔日在汴京时,末将偶感风寒,曾找她诊治过!”
“多日前她父亲过世,末将还曾送她出城安葬父亲,她们想必是历经诸多磨难,才流落到此!”
林如月和沈婉睁眼望去,说话之人,是金刺!
完颜铭硕斜一眼金刺,似笑非笑:
“那依你看,应当如何处置?将她们押入囚车,带回上京为奴?还是交与督察,留在此处牢狱之中再行审问?”
金刺听言,从位上站起,走到林如月身边,右手抱于胸前,单膝跪地:
“既然如此,此女既为医女,能否请元帅大人将这二女赐予属下带回上京?或许可救多泽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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