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宁掏出手帕,将上面还微湿的墨一点一点擦干,可终究恢复不了原样了。
宫中人人都知道徐美人曾经是先太子妃,与先太子感情甚笃,甚至为了先太子拒绝成为皇上的女人,珍珠等人不小心毁了先太子的画像,难怪如此害怕。
看着跪着的四人,徐玉宁怒不可遏:“到底是怎么弄的?!”
小福子立马跪到前面来:“回小主的话,一切都奴才的错!前日迁宫太匆忙,屋里头东西乱糟糟的,奴才就想将这些画整理一下,没想到被凳子绊了脚,打翻了砚台。小主要罚就罚奴才吧!”
“这砚台几天没用过,墨是干的,何来的墨汁?”
小福子脸色一变,“奴才不知……”说着,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有糊弄之嫌,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求小主饶命!”
徐玉宁呼吸一窒,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后退一步,谁料居然‘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书案。
跪在地上的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静默良久后,一旁的珍珠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血色霎时尽褪:“迁宫的时候奴婢怕有遗漏,便重新对了账册,奴婢昨晚在这块砚台上研了墨……请小主责罚!”
徐玉宁拿着画像的手在一直在发抖。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终究什么都留不住,是不是?
“殿下,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进了后宫,成了他的嫔妃?”
徐玉宁心如刀绞,用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顿时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啪嗒’一声掉在了画像上,晕染开来。
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多的是身不由己。
萧夺宁愿被天下人所指,亦要做出弟夺兄妻之事,她徐玉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反抗?
那人,现在已经是大武的皇帝!
“小主,请您保重身体……”玛瑙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出了声。
徐玉宁压住内心的悲痛,伸手摸了摸画像上那人温柔缱绻的眼睛,终于慢慢将手里的画像重新卷了起来。
小福子以为自己大难临头,却忽然听到徐玉宁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你们都出去吧,让玛瑙一人留下伺候。”
珍珠连忙带着小福子等人退了出去。
他们前日迁宫,从永宁宫搬来的东西大部分还堆在这里没整理好,先太子的遗物是玛瑙帮着整理的,徐玉宁红着眼睛问她:“玛瑙,他的东西呢?”
玛瑙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红木箱子:“小主,都在这里了……”
先太子以前用过的笔墨纸砚、看过的书籍,是她瞒着萧夺的眼线从东宫偷出来的。
徐玉宁走到红木箱子前将先太子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目光一直在箱子里留恋。
她慢慢地伸出手出去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里头的东西,良久才轻轻地将箱子合上了:“把这些东西锁起来搬到库房小心保管,不要再弄坏了!”
玛瑙点头应是,当即就将大箱子锁了起来。随后出去叫了琥珀和翡翠一起将东西搬到了库房。
将东西搬好后,徐玉宁将他们所有人都屏退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书案前发呆。
玛瑙一从里头出来,珍珠就迎了上来,一脸不安:“小主怎么样了?我宁愿小主打我骂我,我也……”
“你先别顾着自责!”玛瑙和珍珠认识得最久,对彼此也最掏心掏肺,她拉着珍珠走到小角落,“我觉得你这件事做得对!”
珍珠不解,声音都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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