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完,就被突来的巴掌给怔住了。最不争气的是居然在这决不能示弱的时刻,她的眼泪反而失控般涌了出来。苦涩的泪水润湿了唇间,逐步在她心里弥散,铺张。
繁韵咬紧下唇,缓缓抬首望向那双凛冽的褐色眼眸。在他阴冷的目光中,她仿佛瞧见了自己的未来。还有,属于她的磨难。
“很痛是吗?”宇田雅治揪起她的衣领,故意让她红肿的脸庞靠近自己。他要让她看清楚,永难忘记。
“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的颁布任何命令!也只有我才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不要试图考验我的法律!永远记住一条禁忌:奴隶是永远不配跟主人谈条件!当你挥霍完你的运气后,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他愤恨的手一甩,繁韵便被摔到了墙角。望着她唇角已凝固血迹,那抹暗红色着实令他倍感不安,甚至有些局促。
他不想深究这股错觉从何而来,他只是迅速背过身去,毫不留恋的离开令他深觉不快的地方。
回去书房的道路不过短短数米,而他竟感觉好似走了数年那么漫长。连先前怒不可遏的暴躁,也伴随迟缓地脚步声,一点点消融在匆匆掠过的分秒之间。当所有的愤怒皆被时间磨平瓦解后,剩下的竟然会是——莫名的忧伤。
他是怎么了?为何会出现这般不可思议的情绪?为何一旦想到她渗血的唇角,就会不自觉的酸楚?
难道他是疯了?!
“没出息!”宇田雅治烦闷的打翻书桌上的笔筒,佯装不曾听见瓷片坠地时的悲咽。
因为对他而言,自己再一次放下了本该砍在她脖子上的屠刀。
这才是他,最无法宽恕的罪孽。
【第十六章】
一晃数周,繁韵再也没有见过宇田雅治。
说大不大的领事馆,来来往往总是那几张熟悉的脸;说小不小,必经之路她和他却连一次不经意的碰面都不曾有。
这样不是很好,反正她也不想看见那张令她憎恨的面孔。
重新举起竹剑,她熟练的朝着树枝横切过去,经过几天诼磨,她已经能很熟练的使用竹剑。没有选择在练剑室里练习,因为她更爱园子里的气息。
在这里,她可以自由的大口呼吸着清新空气,偶尔飘零的梅花,也会在无形中替她助兴。
只是,她的心,依旧难静。
“看见了吗?这就是男人。但越是这样,你就越不可以低头!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他所有的言论和笑脸,哪怕连半次的动摇都不可以。因为在你看不见的背后,他随时都能探出阴险的手臂,捏碎你的脖子。如果你现在觉得委屈,就要更好的学会武装自己!今日他虐待你的人,他日你必虐待他的心。这才是公平交易!”雅文如是告诫自己。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回想这段意味深长的话语。有些地方她能意会,却无法体味。不管怎样,她觉得有必要磨练自己。也许身处在这个魔窟,本身就是一种人生的历练吧!只要不服输,只要不言弃,她一定可以迎来胜利的曙光!
正抬眸之际,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很熟悉的人。
繁韵握剑的手慢慢垂放,目光不觉随着他的移动,而渐渐朦胧。无意间,一抹微笑悄然爬上眉梢……
或许世事便有这么凑巧。
宇田雅治因为连日奔波几大驻军部队,又忙于磋商筹建武汉特别市政府和明治学院等事宜,已经焦头烂额,身体严重透支。
难得今天不用出去处理公事,他也偷闲在书房后面的阳台抽烟舒缓一下。许是真觉得累了,猛一抽洋烟,感觉还挺辛辣的。
宇田雅治疲倦的摆动着脖子,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空发呆;对着这片并不讨喜的阴霾天色,深深吹了一口烟;余烟袅袅的青丝,将深沉的灰白天晕染得分外迷离。
“真是无趣得很!”他不满的自语,继而垂首俯望楼下的风景。
宇田雅治信手将烟卷斜叼在嘴边,方便他酸痛的双臂可以搁放栏杆上。有时候他发起懒来,也是很要命的。
目光游弋,整个大院尽收眼底。偏偏在他难得轻松的时刻,总是有那些令他不称心的画面出现!
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越是不想看见她,偏还是撞见!
宇田雅治才舒展开的眉头,又拧成一团,为何她就是有本事能让他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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