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开灯,借着窗外虹影与远处路灯微弱的光亮静静驱散黑暗。
盛微宁盘腿靠着秋千藤椅,长发遮面,睡裙裙摆收拢成一朵昙花形状。
“我想了很久,确定自己不舍得离开程晏池,可我拿他没办法。”
应欢回忆那日早晨看见的情形,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盛微宁临到九点都没下楼,手机没人接,程晏池一大早就出门了。
最后应欢拜托佣人拿备用钥匙开门。
盛微宁裹着毛毯孤零零睡阳台,脸色比鬼还难看,昏迷不醒,露出的肌肤遍布触目惊心的伤口。
当时应欢如遭雷击,做梦都想不到程晏池私底下的面目这么暴戾。
盛微宁清醒之后倒没怎么伤心欲绝,只是淡淡地嘱咐应欢给她买药。
——她不能怀孕。
第一次吃那种药,盛微宁的身体很不舒服。
应欢义愤填膺找程晏池算账,他根本不予理会。
她气得吐槽:“小言里,霸总一发狠也喜欢对女人来这招,他们到底用哪儿生气?”
盛微宁本来病怏怏的,闻言捧腹大笑。
那天起,程晏池再未回过庄园,电话都不打半个。
应欢琢磨着程晏池的意思:“答应分手了?”
“未必,”盛微宁慢条斯理喝了口酒,沉默两秒,弯唇,眼里笑意稀薄:“但愿他同意分手。”
“你给我的感觉很难过。”应欢忧心忡忡,迟疑着问:“你真的爱上他了?”
盛微宁白皙的指腹弹了下杯壁,清莹眸色深寂,语调轻渺如风:“爱。”
“他各方面的条件完美到无可挑剔,谁能不爱?当日我勾引他,不就是看中这点吗?你以为我要的是什么?利益永远排爱情前。”
“我在星沙镇的遭遇,你也一清二楚,我太明白无权无势就得受制于人的无奈。”
盛微宁漫不经心用指头沾酒不疾不徐涂抹着嘴唇,神韵风情又娇娆。
“排除我们三年前的关系,凭如今的境况,我爱他,不稀奇。”
“只不过,我想把对他的爱留在最好的时候。”
未经风雨侵蚀,无刀光剑影。
“无需太伤春悲秋,我比起拿不到失业金睡天桥的流浪汉好很多。”
其实那晚,她可以曲意逢迎,可以混水摸鱼,她原本还想打探江萱的来历,甚而矫情地问一句“男人如果有无法忘怀的白月光,会找替身?”
终究没问出口,因为能猜到他的答案。
应欢自己都特别烦,但她的情况没盛微宁这样复杂。
“死瘸子说,程晏池的处境貌似也不太轻松,顾氏的元老仗着顾家对他的恩情生意场企图分一杯羹,程晏池念及情分还有梁家很难与顾家翻脸吧?划清界限更不可能,道德绑架如影随形,顾家也太贪婪。”
盛微宁笑而不语,薄软舌尖舔掉酒渍,转眸瞥向雨水淋漓的窗外,寒凉寂寥的况味沁出点漆瞳孔。
直至应欢出事,盛微宁才再见到程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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