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娴靠在河涌边,在烟花绽放短暂的间隙,听着风摇动榕树的声音。
时代如同河涌,滚滚向前,将所有的悲哀与阵痛抹平;时代如同榕树,伫立川边,永远缄默,没有悲欢。
悲欢的只是流淌的时光,悲欢的是短暂如蜉蝣般的人生。
陈家娴。
生日快乐。
她轻轻对自己说。
哪怕终将成为余烬,也要不管不顾地明亮燃烧。
……
陈家娴轻轻地舒了口气。
五彩斑斓在头顶照亮。她垂下目光,看着漆黑的河流。再抬眼,窄窄的河涌对岸,黑夜里,有一点红。
被烟花照亮的眼睛,要花些时间,才能适应黑暗。在漫天盛大的喧闹中,潘乔木手里夹着一支烟,站在河涌的另一边,看着她。
接连几簇烟花升起,潘乔木的面孔在五彩斑斓的流转下,有股沉默而危险的味道。
他浅琥珀色的眸子被烟花的色泽中染上不同的颜色。
两人对上目光。
陈家娴的手机振动一下,是潘乔木的电话。但他的号码在她的黑名单里,旋即电话自动挂断。
潘乔木冷笑了一下,对着她扬了扬手机,又指了指。
陈家娴没有解除他的黑名单,而是用协同办公的语音拨了回去。
潘乔木的声音压抑着恼火:“你翘我的班?”
陈家娴说:“是你不让我休假。”
说完这话,陈家娴觉得不妥。这不是上下级该有的讲话态度。
于是她态度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太累了。我这就去。”
她转身要走。
潘乔木的声音更火了:“回来。”
陈家娴停住,转头看着他。
河涌对岸,潘乔木看了眼时间,白金腕表闪烁了一下:“快结束了,你歇着吧。”
陈家娴说:“哦。”
两个人各自靠在河涌两岸,谁都没说话,但也没有挂断。一时间,轻微的呼吸声透过耳机,扑在陈家娴的耳边。
她抬起头,看见灿若云霞的烟花背后,有一轮暗淡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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