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妃徐氏出身武将之家,性子最是直率。她喜欢直来直去,讨厌京中贵妇们的委婉、迂回。她更不耐烦什么宅斗!斗什么斗?直接抄起狼牙棒,狠狠地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所以,在她的四皇子府,不管是对四皇子,还是对似谢柔这样矫揉造作、喜欢作妖的侍妾。她就坚持一个字——打!四皇子:……不用打!真的,只看你把两个几十斤重的精铁铸成的狼牙棒舞得虎虎生威,本皇子就、就啥也不敢了!至于谢柔,呵呵,她都不用劳烦徐王妃亲自出马,徐王妃身边的几个精通武艺的婢女,就足以吓得谢柔花容失色。“……粗鲁!粗鄙!你们、你们——”谢柔刚刚来到主院,还不等冲进堂屋,就被两个武婢,一手拧住一条胳膊,直接按倒在了地上。谢柔自诩世家贵女,打从心底就认定自己高人一等。偏偏自己的命运总是这么的“坎坷”:小时候,父亲只是谢氏的旁系庶出,没钱没地位。而她这个谢氏女,也就空有一个好姓氏,日子还不如那些暴发新贵、寒门土鳖过得富贵。好不容易等到长大,谢家的族长外出游历的时候,阖家出了意外,只剩下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幼子。恰在这时,圣人打下了南朝,统一了天下。陈郡谢氏这个老牌的南朝世家,也归顺了新朝大周朝。父亲瞅准时机,利用宫中崔贵嫔的关系,霸占了整个谢家,成为了谢家的家主。谢柔的身份也瞬间水涨船高,从落魄旁支之女,变成了嫡枝嫡出的贵女。谢柔觉得,自己终于苦尽甘来,有了好日子。随后的事实也证明,她这个谢氏族长的女儿确实富贵又尊荣。阿史那皇后要给太子赫连珏相看太子妃,谢家便想方设法地把谢柔塞了进去。果然,阿史那皇后定下了谢柔这个儿媳妇。谢柔以及谢泽夫妇,顿时觉得自家即将走上更高的巅峰。然而,还不等一家三口高兴太久,又骤逢巨变——太子被废了!还要被流放岭南。“我不要嫁给废太子!我更不要被流放岭南!”
谢柔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各种闹腾。谢泽和崔氏也不想女儿嫁给一个废太子,还被带去蛮荒之地吃苦受罪。恰巧家里还有个碍眼的前任族长的女儿谢元,夫妻俩便有了主意。谢元替嫁,谢柔逃过一劫。然而,谢家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大半谋夺来的家产,以及被十几个受害人告去了大理寺。最后,谢柔、谢泽和崔氏这一家人,还是没能逃过贬谪岭南的命运。谢柔不甘心,更畏惧去岭南,于是又开始哀求哭闹。崔氏心疼女儿,与谢泽商量了一番,便再次求到崔贵嫔面前。这个“求”,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还要奉上足以代表“心意”的重礼。谢家仅剩的三分之一的财产,又被拿出一半儿给谢柔做了“嫁妆”,全都带去了四皇子府。求了人,花了钱,却也只是得了个侧妃的名分。谢柔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不过,虽然心有不甘,可到底躲过了流放之行。谢柔暗自满意,一边嫌弃四皇子没用,一边靠着四皇子继续留在京城过富贵日子。可惜啊,谢柔注定无法一辈子安稳下去。这不,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屈、够可怜的时候,圣人下旨让四皇子阖家去邕州就藩!谢柔:……啊啊啊!老天爷!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怎么就摆脱不掉去岭南的命运?她一时着急,忘了王妃徐氏是个手持狼牙棒的威猛女人,竟跑去王妃所在的主院吵闹。结果,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武婢们非常有经验,两个按住谢柔,另外一个则熟稔地抽出一块帕子,直接塞到了谢柔的嘴巴里。“呜!呜呜!”
谢柔又气又恨,拼命的挣扎,嘴里更是不停地发出呜呜声。可惜,她是柔弱矜贵的世家女,根本不是这些强壮武婢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柔就被拖走了。还在堂屋的四皇子,听不到谢柔的哭喊声,心里暗骂一句:蠢不蠢,明明知道打不过,却还跑来送人头!每次都这样!事后还总不长教训。这样的蠢货,居然还嫌他这个四皇子蠢!真是可笑!“殿下,幸好咱们京中没有太多的产业,否则,短时间内根本不好处理。”
徐王妃根本没把谢柔放在眼里。让武婢出去打发,不过是嫌她吵闹。这会儿谢柔“安静”了,徐王妃也就把这人丢到了一边。她开始跟四皇子商量事情,“我的陪嫁倒是有些庄子、铺面和别院,这几天,我找人把这些不能带的产业都卖掉!”
徐王妃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舍。这些产业,可都是父母精心为自己准备的。不管是田庄还是铺面都是位置极好的。若是卖了,很难再买回来。不过,出嫁从夫。夫君要去就藩,短时间内估计回不来。邕州与京城相隔三四千里的,来往一回,估计要几个月的时间。去了邕州,徐王妃根本不好管理那些产业。算了!索性卖了吧!全都换成好携带的金银,或是粮食、布匹。圣人虽然给了安家费,还额外给了赏金。但,穷家富路!离开京城,远去邕州,其间肯定有不少花费。四皇子倒是有些私产,但,钱这种东西,还是多多益善。“哦!好,听你的!”
早就被徐王妃的狼牙棒吓到的四皇子,半点意见都不敢说。他就一个想法:听王妃的!徐王妃眼角抽了抽: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就——也罢,有个听话的夫君,总好过夫妻天天吵架!徐王妃自己安慰自己,然后继续讨论事情。处理家产,准备行李,还有随从、护卫等等琐事。徐王妃想到哪一项,就跟四皇子讨论哪一项。四皇子:……都说了,听你的!徐王妃:……邕王府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有份。而且你才是邕王。为了提高四皇子的参与感,徐王妃心念一动,忽地问道:“去年越王离京的时候,你跑去‘送行’,可有什么发现?”
四皇子揉了揉鼻子,讪笑着说,“也、也没有什么发现。就是觉得谢氏那个女人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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