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这个名字,也许是有魔力的存在,也许是诅咒的一种,在悠久的眼里……应该是后者吧。
因为魔力能够令人心想事成,而诅咒……只会让人绝望。
从有记忆以来,小姑……也就是上代悠久就对自己非常的好。
“我是悠久,你也是悠久,我们是同样的生命啊。”
还记得小时候,小姑抱着自己,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年纪渐长,渐渐的开始喜欢人,父亲宠爱着自己最小的女儿,给予她自由选择一次的权利,父亲总是说,人生的路,自己选择的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无需后悔的大道,因为没有什么人可以怨,因为没有什么事可以悔,因为没有什么爱可以恨。
走进自己生命的,是一个同龄的同类,虽然有着遗传病,是混血儿,但还是被坚强的笑容所吸引,选择了他。
也选择了喜欢上环河系交通艇大赛。
那是年轻的方耳朵孩子最喜欢的运动,每年都会吸引数以十万计的参赛者从星系拉力赛开始争夺四年一次的环河系大奖赛的比赛资格。
“我每年都会参加的,我要让大家都明白,生了这样的病,并不会因此而成为笼中的鸟。”
做为爱侣,本应该帮助他完成他的梦想,让每一个患病的孩子明白,自己今天所受的苦难,都会成为彼此强大明天的基础。
直到那天,接到大赛主办方的消息。
交通艇事故,每一年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有时候出事的参赛者很快就会被找到,命运没有绝了彼此的路,让分开的爱侣得幸,但有时候,命运会变的极为严酷,让分开的彼此永不再聚。
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严酷。
没有子嗣,面对恶劣的环境,只能离开那个小小的家,一半是为了逃避身为隆尔希家幼子的责任,一半是为了忠诚于自己做出的选择。
祖父总是说,每个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做为他的孩子,自己总是记得。
所以,在地球联邦月球区过着清苦的日子,住着小小的房间,有时候甚至以捡些废旧物生活,只是为了记住他,只是为了不被别人安排另一条道。
直到大限将至,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一生,却没曾想过,这一闭眼,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镜中年幼时的自己。
那……那大概是自己年幼的时候,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去见亲戚,也是第二次再见到小姑。
“我们又见面了。”小姑微笑着伸出手,在畏惧与害怕的同名者脑袋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在她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去吧,去补天裂。”
啊,是啊,去补天裂。
带着之前的遗憾,带着对他的愧疚,再一次与他相遇,再一次与他相爱,再一次听说了遇难的消息,满心喜悦的开着结婚时父亲送给自己的巡察舰去小行星带。
还记得他遇难时的坐标,本以为那是一次劫后余生的喜悦相遇,本以为那是一次开舱后含情脉脉的真相相拥,但是,那个坐标……没有舱。
再一次失去了他,再一次身陷囹圄,再一次孤苦着过完一生,再一次睁开眼,再一次见到同名的小姑。
“人生苦,所以怨人,悔事,恨爱。”小姑换了一个台词。
不悔,因为这是自己选的路,不怨,因为这是自己爱的人,更不恨,那怕再一次在坐标上空手而回,那怕再一次囹圄一生,那怕在那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在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中,也结识了许多朋友,直到某一次,第五次开放时代已近结束,应友人邀请,最终进入了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新伊甸已经席卷了大半个东大陆,那是最苦难的岁月,东大陆的无辜所过的日子,真的有如在地狱中徘徊。
与连草根都吃不到的孩子们相比,自己所受的苦,淡了不少。
所以,开始一个人探索起这个世界。
还记得,在残垣断壁的角落里,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很落魄,尾巴也断了,身上的防具上满是血污,但看起来并不是他自己的。
“新玩家吗……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并不好的一面。”那只小猫笑着,满是凄楚。
他站在满是尸体的大道上,只有一个人,却有如挡着千军万马。
坐在断檐上,与他交谈了有一会儿,直到新伊甸人再一次发动攻击。
在那一刻,凄楚的小猫不见了,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是掠食者才有的视线,是兵器一样的思维,更是猎人面对猎物时才会有的喜悦。那是一次标准的杀戮表演,这只小猫用手中长剑杀尽了所有敌人,在雨血腥风中,他笑了起来,虽然哭着也比他笑的好看。
“我叫玛索……我爱的女孩们,都嫁人了。”
他这么说,在线下的聚会中,这只小猫坐在轮椅上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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