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院坐北向南,和我们小院在同一侧。大门口的结构较有特色,绛红色的铸铁门,厚重而常常紧闭,门的东侧有售票处,门房警卫与其相连相通。门外正前方左右各有一个大花坛,实际上是由瓜子黄杨紧密地围成长方形状,里面种有两三棵宝塔形针叶松。沿人行道砌的两条状水泥槽里面种有一排矮冬青树。而那面向马路的长条水泥台面就可供游人坐在上面小憩。
每当傍晚,半山园的小杆子们也经常会到博物院门口玩玩,坐在水泥台面上望呆。马路对面的小杆子一般很少过来。
今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来到博物院大门口。奇怪的是,大门口非常安静,空无一人。我独坐水泥台面上。一番遐想。
这里有必要把中山门这一带的大环境扼要概述一下。
我们小院属于玄武区,同侧大的单位有两家,博物院和海院。博物院大门口朝南面临着中山东路大马路,博物院里向北最后面翻墙而过,那就是海院。也就是说,海院南门离中山东路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中间夹着个半山园。马路对面属于白下区。靠近马路的一片是三教九流杂居的居民户。居民区后面是机电校工厂铸造分厂。再后面临近城墙就是打靶场。打靶场的西面是航空学院后院,航空学院里有巨型风洞用来实验喷气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常骚扰我们这一片居民区。沿中山东路一线临街,博物院向西斜对面是地质局。地质局西面是机电学校。机校西面是轻工机械厂(原机电校校办工厂)再往西是南航;另该机电校工厂正北面对着那条著名的南北走向清溪路。南航西面就是御道街五龙桥午朝门,向北与后宰门遥相对应;这一块区域应该是明初朱元璋宫殿残留的遗迹。整个环境大抵如此。
坐在博物院门口,我浮想联翩。过去的岁月放电影般在眼前掠过。
由近而远镜头一路推下去。
现在正值初二,该发生的已发生,将要发生的我茫然无措。
时光在眼前流逝。
初一末与老四的逃学只是经典的一幕,在眼前一晃而过。
打靶场里疯挖子弹头,玩命般地在土里刨着“黄金”。前湖游泳大小海们的勇敢。闪过。初中无悔。。。。。。
小学少不更事,吃遍苦头。
6年级初去后宰门,孙一宝,肖五一,美国鬼子,张海浅等,刚扎堆玩我就吃亏。孙一宝的弹簧刀,肖五一的黄军装大盖帽高干懒汉鞋,都让我回味羡慕。
大小喜,独眼龙们的蛮狠无赖不讲义气让我痛苦。
但甜头还是有一个的:
记得6年级下学期期末即将毕业升入中学时,全班最后一批发展红小兵,我荣幸地榜上有名。在801厂礼堂开毕业暨加入红色组织的典礼大会时,我上台,由班花老妖怪给我授红小兵胸章。我激动地来到台中央,双腿似乎在颤抖,上身只空穿一件自制的黄军装,里面是赤大膊的。老妖怪竟将别针活生生戳在我皮肉上。我忍不住啊一声,轻声说:“你戳在我肉上了。”老妖怪顿时脸绯红,不好意思地露出洁白牙齿,对我莞尔一笑。我似吃了蜜般,把疼痛抛到九霄云外。老妖怪调整了一下,重新帮我把胸牌别好。台下黑压压一片,掌声响起来。我胸前隐隐有小蚯蚓在爬。我知道血在淌,后来渐渐凝固。这是我和老妖怪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虽然和她是近邻,但却咫尺天涯。
5年级也吃过一个大苦头。某天晚上去机电学校礼堂看《渡江侦察记》。该校有两派,红革会和红反会。那天礼堂电影是红革会放的。红反会集中了大批人马冲砸礼堂,无奈电影终止。中山门的一批小孩以及我们半山园这边小孩全部撤退到校外,电影没看成大家都恨红反会。在校外马路边用砖头雨点般似地砸向红反会的宿舍楼。我和三根也加入其中。只听噼里啪啦的玻璃砸烂一片。我在马路边捡石头正砸的起劲,忽觉身边空无一人。砰的一声,头破血流我双手捂头脸庞已被染红。一帮红反会的造反派手持木棍,铁棍将我围拢。三根早溜掉无踪影。我没及跑,被红反会一棒打的血直喷。几个造反派中专生夹着我就要拖进学校。如果被拖进去,小命难保。正迟疑间碰到一帮未看成电影晚归的中山门居委会大妈大伯。其中有一个大妈用毛巾捂着我头,奋力阻挡:“你们革命造反,不能砸一个孩子的头。”造反派说我用石头扔他们的宿舍。我说没有。几个大妈护住我和造反派据理力争,那个大妈大声疾呼:“他妈是革命教师,他爸爸是参加过革命战争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革命的后代。”革命一词似乎起了作用。
造反派中专生面对的毕竟是个小学生,最后放下我匆匆离去。这是我小学阶段最惊险的一幕。至今深深感激那个朴素的居民大妈。
4年级在城河边游泳,碰到尴尬的一幕。我和三胖,老四,二凸,三根下河游泳,因为全是男孩,我和三根光腚在水里。没想到,不一会,马建设和张谢玲也来游泳。她俩属于大姐辈的。这两姐穿着花裤衩,圆领衫,扑入水中,游的全是狗爬式。尽管她俩水性较次,居然合力来抓我,但我水性好,她们往往扑空。尴尬的是,三胖老四已上岸,而我却不能啊。小伙伴们隔岸观赏,就盼我被抓住然后被两姐妹拖出水面。我,一旦被抓住,我的裸泳就将暴露。
3年级,和三根同班同学。他哥二根比我们大两级。带着我和三根躲藏在阅览室里一个体育课用的跳木马箱子里。我一身臭汗喘不过气,时间难捱,终于等到天黑阅览室关门。我们从木马里出来,偷了几本书翻窗而逃。我记得我拿的是《十万个为什么》。后看《孔乙己》鲁迅说窃书不算偷,心里才平衡。
2年级,中山门小学加入少先队。在“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少年先锋队队歌中,全校在操场上敞开来吃番茄。由苜蓿园生产大队提供的,全校师生放开吃。就差没打西红柿大战。
1年级,学汉语拼音,由于几个字母没写好,把整本崭新的练习簿撕毁。
学前班,其实在当时是没有的。我只不过有些小小的特权。提前在妈妈教的1年级班上听课。我上1年级后,我妈教2年级,跟班直至6年级。循环往复。
幼儿园,在我身后的南博幼儿园上全托。有天种牛痘,我躲在床肚里,死活不出来,差点没种成,后被老师发现。
现在我正坐在博物院的大门口,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漫天遐想刚结束。忽见一帮一帮人群从三个方向朝博物院大门口涌来。
东面我们小院方向来一帮人,移到近期,领头的是老二,带着二宝,毛子,大海,房德山,六金山,还有三胖,老四,二凸,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
南面从马路对面,一帮人也过来了,打头的是来子,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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