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蹲下来,可怜巴巴看着她,&ldo;苏门主,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看不见,难道瞎了吗?&rdo;见她变了脸色,忙又阿谀,&ld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千万别错过我这样的好男人。我外表看上去没正经,但我正经起来比紫府君都正经,真的。&rdo;
苏画差点笑出来,&ldo;这话你也敢说?&rdo;
胡不言说是啊,&ldo;我承认自己是花花公子,但我有一颗专一的心。反正我们之间已经发生关系了,如果你坚持不认账,那我就到处宣扬,让你没脸做人。&rdo;
这个威胁实在是太狠了,窝边草和外面的野草不同,到时候盛传苏门主睡了一只狐狸,睡完还不擦嘴,那面子确实会没处搁。
苏画凝眉看着他,&ldo;你确定要这么做?&rdo;
他坚定地点头,&ldo;就等你一句话。&rdo;
苏画抬起两手抹了把脸,只得认栽,&ldo;既然这样,那就如你所愿,我们确定关系。但是用不着刻意对外宣扬,我允许你对我好,允许你上我的床,也算对得起你了。&rdo;
可以是可以,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过这样已经很令胡不言高兴了。他一把抱住她,赌咒发誓似的说:&ldo;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召之即来是我的强项。&rdo;
他难以摆脱狐狸的天性,在她胸口大嗅一通。苏画无言看向天顶,心里既失落,又隐隐痛快。
她有了男人,大司命再也不必担心自己被她纠缠了,得知这个消息,他总该满意了吧!
向毗蓝洲进发,毗蓝洲的中心有座城,云浮十五城是以洲名命名的,只有毗蓝例外。按照惯例,它应当称作毗蓝城,但武林盟主有他的喜好,他给自己的乐土取名,叫众帝之台。众帝之台的外城允许平民居住,内城非江湖中人士不得踏足。至于内城的中枢,有个更加辉煌的名字,叫藏珑天府。又是众帝又是天府,厉无咎的野心可见一斑。
众帝之台的鬼斧神工,于百里之外就开始显现。接近那座城,没有陆路可走,只有一条宽大的峡谷纵贯深入。峡谷两旁是连绵险峻的山峰,起先是两峰对起的地势,越往前,越显出诡谲之色来。
天气很好,木船逆流而上,高擎的桅杆上鼓胀起帆,一阵风吹来,推着木船向前疾行。太阳在当空,明晃晃悬于头顶,照理来说是没有遮挡的,但船体忽然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仰头看,原来途径一段类似岩洞的风景,顶部的山体被雕琢成了高举斧钺的战神,那战神横眉怒眼,连身上甲胄的鳞片都清晰可见。
两岸是战神的双腿,他们得从战神的胯下穿过去,多少让人感觉憋屈。但憋屈也过早了,因为再往前,是一重又一重的巨型雕像,不光有战神的腿,还有女人的裙裾。
裤裆钻完,登上最高的那座山峰,天外天的景象便尽收眼底了。
所有第一次见识到的人,都会发出震荡于心的赞叹。实在是过于精密和宏伟的一串建筑,二十里一座圆形的城池,以堑山堙谷后修成的直道连接。五城之外别无他路,只有一一攻克,最后才能抵达众帝之台。
光天化日下的众帝之台,虽在俯视中显得渺小,但不损其清华气象。城廓方正如棋盘,地势显然高过前几城,龙盘虎踞,易守难攻。
崖挥剑直指,&ldo;天外天五座城池,分别由金木水火土五大宗镇守,五宗互不相干,但五位宗主都是厉无咎的护法。江湖上杀声震天的时候,盟主和宗主都没有公然参与,因为他们要维护武林正道的形象。但我知道,咱们的一举一动必然在厉无咎的掌握中,接下来的路很不好走,如果有人想退出,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为难。&rdo;
这段话并不出于试探,是发自内心的。这些人,陪着她杀出波月楼直到这里,确实已经仁至义尽了。前路遍布荆棘,如果不是自愿跟随,最后反而生乱。倒不如让他们自己选择,留下固然重情,离开也不可耻。
她逐一看那些面孔,一张张鲜焕动人,没有必要跟她以卵击石。然而明王却一笑,意气风发的青年,脸上是无畏无惧一往无前,&ldo;我们这些人,出生入死也不是头一次,几时怕过?他天外天五宗再厉害也是凡人,咱们斗不过天地,还斗不过凡人么?&rdo;
生死门的孔随风亦是哈哈大笑,&ldo;楼主说过带属下等霸占别人的家,不能好饭要上桌,就把咱们打发了。五宗要灭,众帝之台要攻,这世上大军易破,杀手难防,只要楼主一声令下,就像王舍城中斩首盟军一样,咱们可以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rdo;
众人纷纷附和,没有一个打算临阵脱逃。崖儿道,&ldo;这是最后的机会,进入天外天后就没有退路了,届时若有谁萌生退意,便要以楼规处置,都想明白了吗?&rdo;
门众齐声道是,这样穷途末路的时候没有孤军奋战,于她来说也是一种鼓励。她眯起眼,望向最近的金缕城,相距此地不过五里,那是众帝之台的头一道屏障。杀手夜行,取人首级不难,但五宗有了防备,恐怕不那么容易对付。她要前行的路,也许会以鲜血铺就,她不能退缩,只能前进。
&ldo;入城之后就分散开,以楼里标记互相联系。我们现在目标太大,容易被控制,但只要分散开,就算厉无咎的眼线再密集,也不可能盯住所有人。&rdo;她冷嘲式的一哂,&ldo;这就是伪君子的不便之处,不能公开捉拿我,只能偷偷摸摸行事。但要论起偷偷摸摸,我还是他祖宗呢。&rdo;
众人又是一番嬉笑,毫无大战在即的紧张和惶惑。
波月楼创建那么多年,早已形成了他们独特的沟通方式。任何行动,都可以用隐蔽处的微小暗号来调度。楼里人,每一个都有代表自己的符号,所以即便进城,混进茫茫人海,也不愁失去联系。
商定之后,两两一组各自行事,胡不言自然是跟着苏画的,他满脸愧疚对崖儿道:&ldo;老板,现在有大鱼在你身边,你应该用不上我了。我和苏门主的事也不瞒你,往后我不能让你骑了,我得去照顾她。&rdo;转而看看枞言,郑重握住了他的手,&ldo;老板就交给你了,你会对他不离不弃吧!&rdo;
虽然枞言结识崖儿远在胡不言之前,他对她的感情也早到了不需要任何人托付的程度,但他还是点头,&ldo;你放心,一切有我。&rdo;
崖儿乐见其成,对胡不言笑道:&ldo;你的辈分眼见翻了一番,果然攀上对的人,可以少奋斗好几年。&rdo;
胡不言立刻摇头晃脑,&ldo;缘分懂么,缘分!就像你和紫府君的缘分,和大鲸鱼的缘分,可遇不可求。&rdo;回首一看,苏画已经走了老远,忙甩开大步追了过去。
高岭之上只剩两人了,崖儿对枞言道:&ldo;妖在生州地界,有必须遵守的规则,接下来的事不必你插手,我自己去解决。&rdo;
日光洒在他头顶,他的眼眸深如寒潭,&ldo;不论仙妖,生州之内不得动用法力,这是紫府君早年定下的规矩……你果然一心捍卫他。&rdo;
&ldo;也是为你好。&rdo;她落寞道,&ldo;一个已经折进去了,我不想你也触犯天规,那种惩罚实在太可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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