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偏就要看,不仅看,还凑近了点,吐息温热,似笑非笑:“谢宗主还醒着啊,能把我的腿还回来了?”
谢酩被他盯了会儿,从善如流地放过他的腿。
楚照流缩回腿,也不闹腾了,翻身看着床顶,借着黑暗,掩饰发烫的耳垂。
谢酩应该……不记得幻境里的那些事吧?
身畔的呼吸渐趋匀长,楚照流却一反常态,半星睡意也无。
何况今晚还要出去一趟。
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响与隐约的浪潮声交织,夜色静谧流淌。
他安静地等待了许久,思索着谢酩应当是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啾啾还没睡着,乖乖地趴在谢酩身边,见楚照流忽然起身,歪着小脑袋看过来。
楚照流食指按在唇上,朝它无声“嘘”了下,越过谢酩,往床下去。
还没跨下去,脚腕冷不丁被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
楚照流猝不及防吓得一抖,才要迈出去的脚踝被抓着,一下丢了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御风诀到了口边,手腕忽然也被拽住,用力一带。
他晕头转向地跌坐在了谢酩腰上。
这个狗就是故意的!
楚照流露出个杀气腾腾的笑:“谢宗主,你不好好睡你的觉,扮鬼捉人很有意思吗?”
谢酩睁开眼,眸光清凌凌的,毫无睡意。
楚照流太高看他了。
白日里才情不自禁,长夜漫漫,心悦之人就躺在身边,楚照流都睡不着,他本来入眠就难,怎可能睡得着。
他不答反问:“要出去?”
谢酩不放开,楚照流干脆就自自在在地坐着了,哼了声,不搭理他。
谢酩轻轻摩挲了下他的脚踝。
细瘦精巧,单手就能握住,那片肌肤光滑细腻,如玉一般。
“去做什么?”
楚照流被摸得半身不遂,又想踹人了:“干坏事。”
谢酩沉吟一下:“带我一个。”
“凭什么?”
谢酩慢慢道:“既然是在我的地盘上干坏事,我路熟。”
楚照流:“……”
等摸到众世家门派的客居之外时,顾君衣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见到跟在楚照流身后的谢酩,也不意外。
下午听了小师弟蒙蒙地“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他此时看谢酩极度不爽,丢了几个眼刀。
楚照流思及顾君衣那句“你们俩就是清早晌午傍晚深夜待在一起”,轻咳一声,强行解释:“他熟路,不然我不带他玩的。”
谢酩:“嗯。”
顾君衣拖长了声调:“哦——”
贱嗖嗖的。
楚照流很想把顾君衣绑过来打一顿。
“离海来了这么多人,直接把人掳走问话,万一暴露就不好看了。”楚照流面无表情地展开扇子,“无冤无仇的,对着一门之主用搜魂也不妥,怎么让他吐露实情?”
早上众人散去时,东临门的门主单海宏特地留下来打探了两句,显然对仙门之匙有所了解。
若是直接去问,太过被动,传闻里事关飞升的仙器,单海宏对亲朋好友恐怕也不可能全盘托出,怎么可能对他们吐露真言。
而且也会勾得单海宏对他们是否持有仙门钥匙而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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