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艘大舰甲板上鲜血被海水冲淡,箭矢被收起。留下的孔洞和一排排尸体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船只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犹如俘虏们心头的跌宕。
韩世忠与呼延庆攀谈了一会儿,顺便将晁盖是自家表哥的身份告知,彼此寒暄过后,便谈起了正事。脸上的笑意收敛,又成为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呼延指挥,为何登州水师无故袭击我济州兵马?大总管和夫人差点遇难,袭杀朝廷大员,其罪当诛。”
“大人有所不知,其中有隐情。”呼延庆心里嘀咕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却冲晁盖赔笑说明堪忧。
原来,沙门岛牢城营被袭击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多名罪犯被劫走。索马里海盗团之名随之传开,朝廷震怒。当朝太尉高俅严厉斥责登州禁军无能,水军饭桶。严令当地官府查明真相,追寻海盗行踪。
平海军水师受到来自多方的压力,整天在海上巡逻追查可疑人员。一个月来,一无所获,多被斥责。今天意外碰上不明船队,便果断前来查看。水师第一营责任最大被问责,全体将士卯足了劲。
晁盖暗道果然是沙门岛的事情,脸色冰冷,态度不善:“哼,这不是理由!我等打过旗语,通告贵军。就算我等出现在海上,贵部有权利例行检查。可为何突然袭击我部,导致本官麾下将士以为遇到了索马里海盗,两军冲突交战,谁来担责?”
阮小七恰好走来,扯开嗓子嚷嚷:“若非我等手下留情,就凭这几船臭鱼烂虾,恐怕早就死伤殆尽。本以为抓住强盗立下大功,没想到是个误会。”
船上的俘虏们听到这番话,有人羞愧地低下头,有人神经麻木的没反应,也有人恼怒的瞪着眼看着阮小七。像是质问你们进攻的时候好像往死里打。
呼延庆感觉到气氛不对,怕晁盖瞪眼弄死这些俘虏。便在心里感慨一声得罪,主动将事情推卸掉:“哎,大人,责任全在指挥室刘茂,此人任职十余载,欺压良善,全是他一人决断,与将士无关。”
“那此人何在?为何还没审问出来?”晁盖扫视俘虏。
何在?被你杀了。俘虏们很想咆哮一声,可却没人敢。纷纷看向那被钉在船舱上没收掉的尸体。
晁盖捕捉到他们的眼神,顺势看去后,眉头紧皱,这不是自己最先瞄准干掉的床弩手?难道就是?
果然,旁边的湖延庆苦笑一声,证实了:“大人,那位便是第一营刘茂指挥使,也是被最先射杀。”
“那是死有余辜。”晁盖冷冷地说道。随即看一下呼延庆:“呼延指挥使,此事非同小可,双方将士互有伤亡,本总管不能一走了之,也必须讨个说法。登州水师平海军,是向登州知州节制的吗?”
“是,水师营隶属禁军编制。”呼延庆点头,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位爷一走了之,就是他来顶锅。
“也罢,那便前往登州!”晁盖没有迟疑,果断下令掉头前往登州。随后又在阮小七耳边嘀咕一阵。后者眼前一亮,忙不迭地点头,拍着胸脯去了。
呼延庆率领登州水师第二营在前领路。
晁家军水军驾驶数十艘船紧随,一前一后,浩浩荡荡。几艘三千六百料的大舰被阮小七派人接手,原本船上的水手和俘虏被转移走,驾驶脱离队伍。
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又哪里知道,晁家军极度缺少大船,有钱也没地方买。如今有了十多艘,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估计有去无回。呼延庆隐隐有这种预感,觉得自己作为登州水师指挥使做点啥,特意在舰队之间来回跳跃至晁盖所在的旗舰,找到晁盖说明此事。
“大人,那几艘船?”呼延庆望着船只消失的方向。
“船不错,我要了。”晁盖直言不讳。
呼延庆“啊”了一声,错愕的看着晁盖。没想到,济州这位兵马总管做事好奇葩,强盗行为却理直气壮。
“可那几艘船是登州水师……”呼延庆硬着头皮提醒。明知无法制止住对方,但有些事情总要说的。
晁盖摆手打断,笑眯眯地说道:“哎,呼延将军,这事情我会跟登州知州说清,晁某有权利征调。”
“征调?”呼延庆有些不解。
“不错,船我能征调,人也不例外。”晁盖笑了笑,随即热情地拉着对方坐下,又让韩世忠沏壶好茶。两人如同好友似的品茶,说着为何能够征调。
雕龙画凤的圣旨被多次拿出来唬人,有些皱巴巴的。饶是如此,呼延庆看到上面的官职彻底傻眼。武将最高官职节度使,晁盖真的有征调的权利。
这位在水军摸爬滚打多年的指挥使态度恭敬了不少。接下来,韩世忠,陈虎,阮小七,扈三娘等将齐聚。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也从船舱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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