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犯人是徐宁,本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随侍御驾,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人称金枪手。奈何家传雁翎金圈甲招来祸端。
前段时间蔡太师府上有人想来购买,被他婉拒后。第二天,他便被太尉高俅以贪污受贿这种借口投入大牢,短短几天时间,就快速结案刺配沧州。
曾经的手下探望说家里已经被抄家,家传宝甲丢失,妻儿老小被驱赶不知去向,离开汴梁城无人相送,落得这个凄惨下场,那些权贵还不肯放过他。
徐宁想到家小就心痛如绞,双目赤红,望着奔来的骑兵呢喃:“啊!枉我这些年兢兢业业守护御驾,不曾敢有半点怠慢,恐怕是连条狗都不如吧!”
十多骑飞奔至野猪林附近勒马,个个身穿亮银铠甲,手持利刃,威风凛凛。为首的彪形大汉拍马出阵:“张龙,赵虎,你俩速速返回汴梁城交差。”
“这位将军,可有开封府的文书?”赵虎隐隐猜到这群人是冲着犯人来的,感到棘手,却上前拱手。
“哼,没有!”
一听开封府方面没有下达公文,张龙脸色难看,让他们丢下犯人独自返回,保不准也得落个自配下场。这群殿帅府的大头兵不是拿人开涮吗?
“没有,那我们赎难……”
他正欲严词拒绝,年长一些的赵虎连忙拉住他:“兄弟,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不要命了?”
小声说完,他又冲前方高呼:“将军稍等,拿完行李便走。”
“徐教师,不是兄弟丢下你不管,实在迫不得已。枷锁打开,赶紧钻进林子,逃脱与否全凭造化。”赵虎或许是良心发现,趁着拿包裹的功夫把徐宁脖子上的枷锁打开,叮嘱一句便拉着同伴离去。
“多谢!”徐宁喃喃自语。
待到两个解差逃也似的飞奔离去,那十多骑动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纷纷亮出刀枪散开扑向徐宁。
徐宁心里悲凉,边往后退边你盯着为首的那人:“孙牌军,徐某多次见过阁下,同殿称臣,香火情在。徐某妻离子散,又被刺配,何必要赶尽杀绝?”
“对不住了,徐教师!我等上支下派,不得不来,谁叫你徐宁本事高强,你若不死,那些人如何心安?!”那孙牌军脸上闪过不忍,却拍马杀来。
“哈哈哈……,好一个我若不死,那些人如何心安!”徐宁装作疯癫的嚎叫,一瘸一拐地往森林里面跑,却扭过头歇斯底里地呐喊:“天可怜见,徐某发誓,今日若是不死,将来必将血染汴梁城。”
他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本来就在森林边缘,那些骑兵冲来之前扎入密林。奋力地将枷锁挣开,跌跌撞撞地往深林深处跑。
野猪林里古树参天,植被太过密集,对骑兵阻碍重重。
眼看徐宁快跑没影了!
“啊,该死的,给我追!”那个孙牌军气急败坏地大骂,随即带队弃了马匹,拎着凶器追杀入森林。
徐宁身上有伤哪里跑得过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扶着一棵大树气喘如牛,听到身后喊杀声越发临近,满是血污的脸上浮现苦笑,眼中流露出不甘。
“天要亡我,徐某早就应该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哈哈哈,徐官人,不是孙某要杀你,太尉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到了阴曹地府告状,可别找我们。”
孙牌军带人追了上来,见徐宁宁逃脱不得,不禁哈哈大笑。挥手示意手下,散开不能再出现意外。
徐宁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注视着这些鹰犬大笑:“哈哈哈,天要绝我徐宁,不过某乃是金枪班教师,护卫御驾,圣上有朝一日问起,诸位自求多福。”
“哈哈哈,临死挣扎,恩相算无遗策,岂能容你?”孙牌军拎着一把钢刀,满脸狞笑地走了过来:“你的死法就是欲杀解差逃窜,却是同归于尽。”
“你们…好狠的心吶!”徐宁愣了片刻,随即苦笑。不仅是自己要死,两个解差也会落得个因公殉职。
“你就在这吧!”孙牌军暴喝一声,抡刀砍向徐宁。眼看后者躲无可躲,堂堂金枪手即将殒命野猪林。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林中犹如响起了霹雳:“哈哈哈,洒家与野猪林有缘,又遇到这等唵囋事。”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从树上跳下,抡动方便连环铲挡住了钢刀,随即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踹,把那个孙牌军踢飞老远,又砰的一声撞在一棵古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宁瞠目结舌,好一个胖大和尚!
……
再说张龙,赵虎两个解差,飞也似的往汴梁城中跑。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人微言轻不敢掺合。至于回去如何交差,只能对开封府尹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赵虎摸爬滚打十多年,深知官场黑暗水深。想着如何复命脚步一顿,脸色变得煞白。
“赵哥,你怎么了?”张龙见同伴落后,退回来问。
“不好,兄弟,我俩不能回城,赶紧跑,不然小命休……”赵虎回过神来,拉着张龙准备改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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