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从开学到现在总共进过几次学务处了?」
学务处的角落有一张办公桌,上面立了一个牌子,霸气的三个字「学务主任」正楷烫金,在学生的流言蜚语里被比拟成百慕达三角洲,一旦有人或东西进去,保证出不来,能够命大回来的也剩不到半条命,生不如死。
主任无奈地看着前方立正站好的慕容顥,他的长相和严震威有几分神似,同样戴着金属框眼镜和哨子,差别在于他多了一圈鮪鱼肚,体型宽厚了点,手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上课随时进教室里巡堂,下课带上麦克风和大声公广播违规的人,无时无刻监控所有学生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们做出罪大恶极的罪行,对眾多人而言却如处在监狱艰困,时时刻刻夹缝求生。
尤其他特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每次在走廊上大声地吹响脖子上深蓝色的哨子,不出所料每个人立马停下手边的动作,场面说是灾难现场绝不夸张,全部的人个个抱头鼠窜藏匿在死角,或是回到座位上挺胸坐好。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这已根深蒂固,变成大家共同的反射动作,不出几秒鐘,整间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随便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有一字没一字的乱看,等到主任经过,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也才落下来。
不论处在什么样的学校,每个班级里总是会有几个奇葩,忠一班的神人非吴雨璇莫属,上一秒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下一秒极有可能看见她静静的待在位置上看书,即使主任空降也能不受影响,只能说不是异常的淡定,就是她深深地沉入在书香世界里遨游其中,不过前者的机率比后者高就是。
慕容顥心虚地垂下头,默默伸出手指一次一次的慢慢数,绞尽脑汁回想以前做过哪些事情,约莫十五秒,他恍然大悟地惊呼一声,眼神到处乱飘,不敢去看坐在椅子上,明显射出破坏死光的主任。
「那个……抱歉我不记得了……」他装傻,实际上也不是完全记得每一次,大概有十次吧。
主任扶额叹气,像是早就料到慕容顥的回答,从一旁的柜子里捞出一整叠有厚度的纸张。
「这些是你从开学到今天写过的行为纪录表,大部分都是因为你上课偷吃棒棒糖或课堂时间睡觉而被登记的,不能仗着你功课好上课就这样子,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慕容顥儼然像是做错事的三岁小男孩低着头,咬着下唇一副快要哭出来泪光闪闪,紧抓住他的衬衫衣襬,装出自己最楚楚可怜的表情。
主任一见慕容顥变成这副模样,一种不知名的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现在做错事的到底是谁啊?
「原本因为你是新生,所以我都从宽处置,可是你一直不断累犯,这次本来是应该要记你一支警告甚至是小过的,可是难得你这么诚恳地反省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
慕容顥一听到他期待已久的这番话,内心不禁狂喜,徘徊在眼眶的眼泪吸回眼里,看来他这次的苦肉计是大成功,真是好险,差点就要被记警告。
「谢谢主任的宽宏大量、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学生我没齿难忘啊!」
他的馀光瞥见主任邪恶的笑容,等等……他想做什么?
「谢倒是不用,不过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慕容顥搓搓手心,直觉唆使他赶快逃。
「什么事?」
主任再度打开柜子,搬出大约有五本字典厚的校庆宣传单,每张材质目测有如圣经纸一样的薄,是用多少张纸叠起来才能有如此惊人的数量,慕容顥不敢去猜测。
「从今天起你放学就开始发放这些传单,三天之后再来找我领新的,这些数量不多,应该三天之内就可以发完吧?最近第二志愿衝上来和我们有得拚,所以你尽量锁定在明星国中和补习班周围发。」
慕容顥脸色难看的望着有如小山丘的单子,主任是哪根筋不对,认为这只有「一点点」。
在脑海里骂过主任无数次,他一把抱起宣传单走出学务处,这全部一切的一切都要归诸那花痴女的错,最好不要让慕容顥知道她的名字,否则就要倒大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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