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泰对他傻笑:“不客气,你,你喜欢就行。”
傅亦点点头,然后打开了没有包装纸的礼物盒子。见盒子里躺了一只淌着古朴厚重的贵重金属光泽的皮带腕表。即使他对名品手表了解不深,也可以一眼看出这只表的表盘工艺出于纯手工,没有几百年历史的手艺传承打磨不出这样的精品。
杨开泰以为他看出手表摆放凌乱,连忙解释道:“楚队刚才打开过,他以为是别人送我的礼物,非要打开看,我拦不住他。”
傅亦本想劝他花钱要仔细,这样大手大脚的以后日子怎么过,又一想他的家境殷实卓越,或许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句话说出口反倒会把对方纯洁的心意物质化,杨开泰送他这只手表,大概根本没考虑它的市场流通价值,只考虑这只手表是否适合他。
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谢意,他什么都不能表示,只好说了句:“看就看吧,没关系。”
随后对他一笑:“下班请你——吃冰激凌。”
杨开泰两只黑白分明清亮通透的大眼睛一瞬间迸射星光,像是璀璨的银河中被投入一块石子,泛开一圈圈点到为止的光晕。他极力克制着面部表情,揉着鼻子连连点头,说:“唔,好,好啊。”
傅亦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指尖若有似无的划过他的脖子,然后拉开茶水间的门,道:“出去吧。”
在转过身的一瞬间,杨开泰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积攒的笑容急速跌宕,很快消失殆尽。攒在手里的木盒尖锐的棱角硌的他掌心被刺穿般的疼痛。
杨开泰一时高兴,忘乎所以,傻乎乎的跟在他身后没了方向,傅亦前脚走进办公室他后脚就想跟进去,还好乔师师从傅亦办公室冲出来,抓住他的肩膀一脸八卦的问:“你哪个相好的给你送花来了?”
杨开泰:“啊?”
经她这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揣在口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接通后对方说是花店的,此时正在一楼大堂等着。
他被乔师师架着下到一楼,只见偶有警员来往的大堂正中间站着一位身穿某花卉店服装的小哥。
小哥怀里抱着九十九朵玫瑰,庞大的玫瑰花束把小哥的上半身几乎遮挡的严严实实,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杨开泰一看,脸色一苦,站在台阶上顿时很不想下去。
乔师师激动的扯着他胳膊拼命把他往下拽:“快呀,人都快抱不动了。”
小哥的确快抱不动了,还好此时又从门口进来一个人,好心的帮他托出严重倾斜的玫瑰花。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干净修身的蓝衬衫,休闲裤,身材挺拔长相明俊。帮送花小哥分摊了一半的重量,毫不在意自己名贵的衬衫被玫瑰花粉染满了领口。
“周世阳?”
杨开泰走到他们面前,脸皱成了一团抹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了一眼沉重且庞大的玫瑰花束。转过头,嘴里发苦的问他:“你送哒?”
周世阳忙道:“不不不,不是我,我是来找你——”
杨开泰伸手把围在花瓣里的卡片拿走,翻开扫了一眼,脸色更不好看了,压了压手说:“你们把花放下吧,也不嫌沉。”
乔师师眼疾手快的把卡片从他手里抢走,没看到署名,只在一行肉麻的情话里找到一个类似名字的词语。
“三宝儿?诶?三羊?这叫的是你?你不是叫三羊吗?”
杨开泰把卡片夺回去,胡乱塞到裤子口袋,老不情愿的解释道:“我在家排行老三。”
说完直眉楞眼的盯着周世阳,露出一张被娇惯的小少爷杀熟不杀生的嘴脸:“你找我干嘛呀?”
周世阳套出手帕细致的擦掉沾到领口的花粉,礼貌性的对乔师师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十分适宜,让所有人看了都舒服的笑容:“我有事,很重要的事,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覃骁很烦呐!”
杨开泰忽然嚷了一声,然后孩子气的踢了一脚往搁在地上的花,气呼呼道:“一会儿你把它带走,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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