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硬座,坐着有氛围。”
豆豆笑,这丫头就是嘴硬,她打个长长的哈欠,“我要睡了,你千万保护好我的iPad。还有,你长点心眼,要是汤善思真的生气了,你不能太任性,毕竟你们现在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学着说点软话,以柔克刚,不能硬碰硬,得把汤善思抢回来,不能让那个马尾辫得逞。”
“我去,我怎么给忘了,我还有情敌呢。”
那个梳着马尾辫,汤善思搂着她照相的丫头。他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不会的,不会的,徐仁夏安慰自己,怎么可能,一定是汤善思受不了家里人的唠叨,勉强去的。可照片上看不出他有一丝的不愉快,搂着那女生,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做得对,就算汤善思喜欢那丫头片子,她也要把汤善思抢回来,霸王硬上弓,也要抢回来。
吃了一桶泡面,听几首歌,看两集韩剧,徐仁夏肿着双眼看着天一点点变白,又眼睁睁的看着天色渐暗,就是睡不着。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现在应该知道了吧?那不应该主动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定好在哪见面,或者悄悄点个赞也好呀。难道说汤善思已经看到了,但只是不屑的笑笑,跟那马尾辫一起嘲笑她?
带着各种猜测,火车缓缓驶进固门市区的时候,徐仁夏反而镇定下来。
她目标很明确,找到汤善思,告诉他,其实她也爱他。因为经过这些天的思考,她发现没有了他,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她想要忘记他,但他却无处不在。
她清楚自己对他的思念,不是无聊才想他,不是寂寞才想他。因为当她看着他的照片的时候,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我爱你”。她要告诉他,她拎得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再说她早就想主动跟他告白来着,这事他也知道。全都怪他,要是早把话说明白,她能不接受?
列车员沿着过道走过来,用迷之口音喊站:“固门到了啊,固门到了,该下车下车,停车6分钟,固门到了啊。”
徐仁夏听的稀里糊涂,但能听清“固门”这两个字。
车速逐渐减慢,徐仁夏看向窗外,不再是连绵的群山,行人多了起来,汽车多了起来,楼房也多了起来,这就是固门了,汤善思的老家。
徐仁夏把iPad、手机、充电宝放进包里,低头看了看椅子下面,确定自己没落东西,才站起来,排着队,准备下车。
一下车,冷风就直往她脖子里灌,沿海地区冬天也这么冷?
她戴上帽子,跟着人群走上天台。人挤人,一点点挤到出口时,听着外面陌生的闽南话,她想,汤善思会不会就站在外边?
她伸着脖子望了望,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出了火车站,打破出租车司机的包围圈,就来到了广场上。已是一片灯火明亮,有很多人在跳舞,把本来就不大的广场都要占满了,她笑笑,看来这广场舞全国通行,冬夏无阻。
她绕着跳舞的人群走了一圈,看见很多餐厅、旅馆,往公交车那出溜一趟,也去公厕旁转了转,可是,哪里都没有汤善思。
他没来。
几乎是绝望的,她靠住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抬头望着苍天,深蓝深蓝的天空,几颗微微发光的星,汤善思没来,好悲伤。
摸摸空瘪的肚皮,先填饱肚子吧,如果再不吃点啥,她一定会晕倒的,她可不想让120把汤善思叫来,那太没面子了。
伸手拿钱包,在包里摸了几下,感觉不对劲,再摸两下,她心里念道“完了”。她捏着瘪瘪的包,钱包、手机、豆豆的平板,都没有了,只剩下小小的充电宝。
她原地张望一圈,有唠嗑的,有跳舞的,有抽烟的,有打电话的,有遛狗的,就是没有偷东西的,就是没有汤善思。
徐仁夏扶住那颗小树苗,怎么办?
她鼻子一抽,真是绝望到极点,她无助的看着四周,她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跑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为的就是来见汤善思一面。可现在呢?人没见到,东西全丢了,她看着手上的充电宝,万念俱灰,感觉她就跟这充电宝一样,孤单无助,本来一起出发的小伙伴,现在全都弃它而去。
她仔细回想,下了火车之后,出站口人最多,挤来挤去,一定是在那被偷的。
去报警,之后给豆豆打电话,先弄点钱再说。
她打量着周围的人,想问最近的派出所在哪,这事儿得问当地人,看来看去,决定问那个遛哈士奇的老人。
她向那个遛狗的人走去,心想是应该叫他大叔还是大哥,走着走着,她蓦地停住,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更准确的说,是汤善思的背影,他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左右张望着。
哈士奇被主人拉走,渐渐走出她的视线,人们也似乎在配合这场相遇,都渐渐的散开,可他还是站在那,专注的看着过往的人,背对着她,大概五米远。
就是他,消瘦的肩膀,看着他,徐仁夏心突突的跳动着,憋了许久的眼泪和笑容一齐抵达她脸上,她抹了把眼泪,笑意更浓,这些年来第一次,她如此认真的看他。
她吸了吸鼻子,“汤善思。”她轻声地喊着,声音很小,似乎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她自己,叫她自己知道,他来了。
汤善思当然没有听到,但就像命中注定那样,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是有预感的。所以他回头了,一回头就看到她,隔着几个匆匆而过的人影,认出她。
真的是他,人瘦了,头发短了,她忽然千万种心思涌上心头,手指紧紧着攥着包,无力的蹲下去。一路千辛万苦,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只好任眼泪汹涌而出。
她抽泣着,感觉他走到自己跟前,感觉他正在看着她,她看着他的鞋,还是去年在商场她给他挑的那双,她使劲抓着怀里的包,抓到骨节泛白,把脸埋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一直在等她。
汤善思也后悔,说走就走,这样做太武断了。所以,知道她要来,他不知道有多开心,早早就来到火车站等。想给她打电话,但一想到晚上就会见面,在电话里又说不清什么,他只好耐心的等着。
等到她那列火车到站,他一直在出口等着,期间有个人向他问路,他想,可能就是那时,他们错过了。等到人都出来,还看不见她,他给她打电话,却是关机。他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也不敢猜测是不是发生意外,只能选择再等一会,再跟豆豆联系。
他蹲下去,扶住她的肩,想问问她,累不累,可又觉得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太过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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