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并没有回到卫东篱的院落,而是坐在了一处非常僻静的凉亭里,仰头望着天上的皎洁明月,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发会儿呆。她心里不好受,却又不想承认是因为卫东篱的缘故。她无法接受卫东篱将她化装成禾盈袖的样子,更无法忍受,卫东篱教她抚琴,也只不过是从她的身上,看见十年前的禾盈袖!她不是别人的影子,她不是别人寂寞时的玩偶,她是孔爸心爱的女儿,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是……孔子曰!
然而,她却摆脱不了如影随形的伤感,以及被背弃了一般的想念。她望着月亮苦笑,觉得自己似乎掉进卫东篱的圈套。一直以来,卫东篱都站在导演的位置上,指派她扮演着一个深爱卫东篱的女人。她为了让导演满意,努力让自己入戏。结果,当她泥足深陷,导演却要换了女主角!
孔子曰自嘲地一笑,暗自告诫自己,是到了应该清醒的时候了。感情于她而言,在经历了一次次的轮回中,已经变成了一根深埋入心脏的刺,但凡触动,便会痛。若要拔出,必然会死!是啊,她所等待的结局,无外乎,就是被爱人一剑刺穿的命运。还真他妈地没啥值得期待!
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人喜欢争夺名利,有人渴望建功立业,有人愿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有人想花前月下小酌。她似乎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很多次,她都告诉自己,自己等待的那个人,就是青翼大帝!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总觉得,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改变她的命运,可以值得她去期许!
哎……
孔子曰觉得自己的灵魂一定不完整,否则不会这样的了无生趣。如今,她就像是一只木偶,渴望着有一天,遇见那个能赋予她灵魂的人!
孔子曰站起身,迎风而立。一千多年了,她轮回了那么多世,到底为了什么?她仰头望天,不晓得天宫里的王母娘娘是不是正在看着她,看着这个果真要断情绝爱的白虎神兽。
孔子曰突然冲着天空竖立起一根中指,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干!”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巨大地黑点突然凌空落下,向着孔子曰砸来!孔子曰暗道不好,撒腿就跑。莫不是王母娘娘动怒了,吐出一颗假牙,想要砸死她吧?
那个黑点落地后,一把掐住孔子曰的后脖子,将她逃跑的身体扯回到自己胸前,用沙哑不堪的声音恐吓道:“别叫!否则掐死你!”
孔子曰忙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乖乖听话,不想惹怒这位刺客大哥。冤有头、债有主,只要这位刺客大哥不是针对她,啥都好说。
刺客大哥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非常的烫,看样子似乎正在发着高烧。孔子曰挺想劝他回去,等身体好了再来行剌,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去假好心。
刺客大哥低咳了两声,说:“你帮我找个人,事后,我放你走。”
孔子曰再次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能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将其拿下。
这时,刺客大哥貌似体力不支地摇晃了两下,孔子曰见机不可失,瞬间转身,扬起小手,照着刺客大哥的面门抓去!然而,当孔子曰看清楚刺客大哥的样子后,她扬起的小手立刻偏转了方向,沿着刺客大哥的脸颊划过。
那位刺客大哥迷迷糊糊地扫了孔子曰一眼后,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咣当一声倒地不起。
孔子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蹲下身子,使劲儿推了推刺客大哥,唤道:“百里凤?百里凤?!百里凤你怎么了?醒醒啊!”
百里凤含糊地呻吟了一声后,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当他再次看见眼前那片白花花的人影时,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子曰?”
孔子曰微微一愣,立刻伸手在百里凤的眼睛晃了晃,急切地问:“百里凤,你怎么了?你的眼睛……嗯……”
百里凤瞬间由地上坐起,一把将孔子曰抱入怀中,用沙哑不堪的嗓子,深情地唉着孔子曰的名字,“子曰,子曰……”
孔子曰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百里凤!
百里凤的衣袍已经破损得厉害,还隐约散发着一股酸味儿。他那向来干净清爽的脸,也变得邋遢不堪。他的发丝蓬松凌乱,看起来就像是一团乱麻。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他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皮,一看就知道,他最近肝火旺盛。他的声音如同破锣,已经完全走调。今天,若不是她转过身,看见了他的那双新月眼,还真无法通过声音和气味儿,辨别出掐着她脖子的刺客大哥,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百里凤!
百里凤一遍遍叫着孔子曰的名字,那声音虽不动听,却声声叫进了孔子曰的心坎。
孔子曰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是一滴滴地滑落到百里凤的胸口。
此刻,孔子曰既自责又感动。她自责,暗骂自己不是人,竟然为了躲避麻烦,将最无辜的百里凤丢下!她感动,百里凤竟然如此狼狈地一路追来,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为她不顾一切!
百里凤察觉到孔子曰的异样,忙抬起她的下巴,望向她红彤彤的小脸,紧张地问:“你怎么哭了?”见孔子曰不语,他忙用自己的破袖子去为她擦拭眼泪。来来回回地擦拭了几下后,百里凤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收回了袖子,红着脸,有些不自然地喃喃道:“袖子应该很脏,怕是擦不干净的。”
孔子曰攥紧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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