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得嘞师哥,咱已经够仁义了,就为了谢谢他,我都给自己立碑起坟了,他还想怎么着?”
我瞪了他一眼,抬手一个大脖溜子把他拍得跪倒在坟前:“怎么着?要不是他拼着魂飞魄散成全你,你特么今天能在这儿大言不惭?赶紧磕头!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杨树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争辩:“凭啥啊,明明是他霸占了我身子,我还得给他磕头?”
我咬着腮帮子才勉强没笑出声来,瞅他那一脸哀怨的德行,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让人给走了后门呢。没错,说话的这个就是我家杨树,还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二货。
直到看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那个翻生老鬼魂飞魄散之前,跟我说的那几句,明显是话里有话。
看他跟庆祭那副不共戴天的样子,他所谓的还愿,应该就是找庆祭报仇。
断了庆祭成仙的路,也算大仇得报了吧?即使不算,显然他也知道,哪怕他死了,我也不可能放过庆祭,所以才那么了无牵挂的走了。
我之所以如此感激他,不止因为他舍命保全了杨树,也是因为他这么做,等于替裴元庆完成了轮回契,否则不用夜菩提出手,我们当场就得内讧。
至于他当年与庆祭到底有什么仇怨,恐怕我得去阴司查了阴阳簿才能知道了,不过双方恩怨已了,且都落得个再无轮回的结局,有什么仇怨其实都不重要了。
可惜他从不曾透露真正的姓名,我也只能借杨树之名给他立个衣冠冢了,至于杨树本人死后该怎么办,管他呢,反正至少还有几十年,万一再修出个长生来,就更没时候了。
目光再次落在我师父的坟头上,我不禁在想,这两座坟里会不会是同一个情况。
强忍着扒了他坟头的冲动,我拧开一瓶二锅头,一股脑的全都淋在了碑上。
行吧,反正逢年过节的孝敬我是没差了您的,要是有一天让我逮着您装死,别的不说,这酒钱……您就看着结吧!
我这边还碎碎念呢,杨树又跟我叨叨,非要去寻他那个转世投胎的小情人纪灵。
仔细算算,这离一年之期也差不多了,绕青丝之术虽然希望渺茫,但要是不让他去,岂非摆明了我当初就是骗他?也罢,就让他去寻好了。
看着杨树屁颠屁颠往山下跑的背影,我终于憋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唉,孩子小,想法就是单纯,此一去,要是找不着还算好的,真要找到了,那才真是有乐子了。你能想象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跑到一个陌生人家去认亲,会受到什么样的“款待”嘛?好在这小子长相还算凑合,女主人未必下得去手,至于男主人会咋样,哈哈……
我一边笑,一边往山下走,时间尚未过午,也不知是该去纪念馆找小雪,还是回道场看看谢志坚和洛凝风挑人挑的怎样了,他俩非说要挑几个天资聪颖的弟子联手调教,弄几个身兼龙虎山道法、大玄空风水术的天才出来,将来与我赊刀人行会的新晋高手一决高下。
由他们去吧,甭说与我徒弟较量,他俩只要别因为挑人先打起来就阿弥那个陀佛了。
正琢磨时,见山下迎面走来数人,远远的就停住脚朝我行礼。
瞧他们还算恭敬,我也就点头放他们上山去了,就算他们都是黑龙教的又如何,即使明知他们都在打我师父的主意又怎样?他们要是真有胆把那老头的坟扒了我才乐呢,正好我也凑个热闹瞅两眼,看看里边到底有没有人躺着。
庆双天这厮显然也怀疑那天站在龙头上的人是我师父,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打探他的消息了,可就算让他打听到了又如何,真以为我师父肯把成就地仙的法门传他一二吗?
要不是看在她把亲闺女庆关宁放到我师父身边做了那么多年小护士,我不找他麻烦才怪呢!现在倒好,天天把闺女带在身边,跟戴个护身符似的,我一大老爷们,堂堂赊刀人的总瓢把子,总不能当着人家闺女的面揍她亲爹吧?
咳,你们说,对吧?
算了,还是找我家小雪去,既然她非得回纪念馆做她的讲解员,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回归本职工作,开个小旅行社,带团去她们哪儿参观呢?
跟她商量商量,没准儿团票还能弄个内部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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