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觉有些疑惑:“笔记里的‘它们’是指那些类人生物?”
霍延己嗯了声:“目前看来是。”
桑觉唔了声:“伊凡死的时候,精神状态感觉有点不好。”
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经历过陨石季的人,精神状态都不大可能好。地下城曾派遣过一支敢死小队在陨石季时期回到地面,为记录下地面的惨状。
如伊凡看到的一样,外界布满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你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却能听到哀嚎遍野。
走着走着,可能会有人突然出现,吓你一跳,或变成全身脓包,或长满瘤子,他们用满是水泡的口腔发出哀求的声音,说的不是救救我,而是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吧。
他们甚至用满是浓疮的手抓住你的枪口,怼进自己嘴里,用殷切的眼神祈求你扣下扳机。
让我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吧!
拜托了。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痛苦煎熬中永生。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伊凡才把‘它们’的所作所为神化成拯救。
陨石季结束二十年后,人类回到地表,确实发现大多数人都不见了。就算死完了,起码也要有尸骸才对。
看过敢死小队录制的影像的人们,都抱好了接受惨烈画面的心理准备,却发现地表十分干净,少有人类尸体。倒是受到辐射的污染物们变多变强了,侵占了每一片土地,而他们只能从残垣断瓦中窥探昔日的辉煌文明。
从那时来看,‘它们’确实拯救了数亿生不如死的受难者。
桑觉记忆力不错,他回想着刚刚读过的文字,发现了一个问题:“伊凡见到的‘它们’好像没有消化尸体的习惯。”
霍延己随意道:“也许它们也在‘进化’。”
陨石季的受难者们不会反抗它们,甚至期待它们的感染,但二十年后才地下城回归地表的幸存者们只会把它们当成怪物,所以它们需要伪装、欺骗,才能拥有更多同伴。
从这点来看,它们也不是那么纯粹,还是有些狡猾的。
“为什么它们对集体这么执着呢?”桑觉甩甩尾巴,“又为什么只对人类感兴趣?”
桑觉想起之前被吃掉的武克。
那只类人生物被带到了实验室,还会带着思念一直叫着希尔的名字。
难道‘它们’真的继承了部分人类的意志?还是说是人类变成了它们,失去了人性,生前执念却残留下来,根深蒂固地操纵它们的行为?
就像伊凡所说,他的26个同事都是历史上伟大的研究者,他们究其一生都在追寻本源,而其目的是为了救赎身后的十几亿同胞。
议庭在坍塌初期,将集体一心的概念灌入得深入人心,每个人都觉得彼此平等,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能重现黎明。
他们带着这样的期望变成‘它们’,行为单一而纯粹的,想要更多的同伴,带回巢穴,融为一体。
桑觉抖抖尾巴尖:“我不喜欢它们。”
霍延己问:“为什么?”
桑觉说得很认真:“它们的所作所为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这不好。”
如果有一天他要回母星了,一定会征求霍延己的同意再吃掉他的。
霍延己眼里滑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明明是个很沉重的话题,但总能被桑觉变得稀松寻常——他有种让人平静的神奇能力。
可能桑觉性格的本质就是平静,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都不能让他为之震撼。
和霍延己一样,桑觉并没有被笔记字里行间的癫狂影响。
比起其他无法断定的零碎信息,桑觉更好奇另一件事:“老
二是什么部位?”
霍延己已经习惯了桑觉的‘无知’,淡问:“你的监护人没给你上生理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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