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处断桥立在小河之上,主考官走到众人前,扬声道:“这道桥名曰断念,桥边石碑铭刻了一段狐乡的往事,但是作为考试内容,我已经把碑文抹去,所有弟子路过断桥之后,自行列队,等待所有人集合后再出发。”
薛离玉盯着主考官的神情,觉得有异,低声道:“告诉大家小心,这道桥上可能有异常出现,也许是考验大家的临机应变能力,都拿好本命剑。”
蓬莱宗弟子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许对他们来说,凤玉微今天这两巴掌,真正坐实了“云偌仙尊”的身份,就算薛离玉让他们往河里跳,他们也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四大宗门排在前面,蓬莱宗弟子走的最快,理应当先过桥。
薛离玉没有犹豫,他走到众人身前,白衣被风猎猎吹起,右手攥拳搁在唇边咳了几声,踏上桥那一步,眼前果然出现了异常!
先是一片漆黑,大概几息后慢慢恢复清明,薛离玉长眉一拧,被眼前的景物震慑,面无表情的脸因为双眸睫毛簌簌颤抖而暴露了惊讶。
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丘陵镇桃花流水般的仙境悄然消失,转而出现的是沧海浮舟,月落参横,漫天|白雪纷然落下,终南山顶一片孤白,天地飒沓,流星飞卷。
皓月之下,浮云宫蜿蜒数十万里,传说中,这是上仙境遗落在修仙界的龙族神宫,自龙族全数覆灭后,人间没有真龙,浮云宫也就再也没有神明居住,成了一片无人禁区。
然而落在薛离玉眼底的却全然不是壮阔华美的浮云宫。
他看见一处开满紫藤萝花的小院子,一名男子颓然平躺在凉石桌面上。
他有张清冷白玉似的脸,身穿水红凤翎大襟锦袍,却是衣衫不整,全然解开,玉做的躯体落了雪,柔韧修长,苍白清丽,衬在大红的锦袍上,有种凄然被击碎过的脆弱情态。
虽然是极美的,但他美的像一张苍白的画纸,狠狠一揉便要永远消失不见了。
诡异的是,凉亭中还有另一名男子,华丽奢靡的衣袍绣着苍龙出海,金乌高悬,墨黑长发拖在雪地里,额头上的紫润龙纹熠熠生辉,一双雪白的龙角映照出病弱削瘦的男子,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舍得从三世天出来了,凤凰。”
名为凤凰的男子和薛离玉长得一模一样,他睁开眼,通红的瞳孔写满身不由己,似乎被定住了身,半晌才道:“扶华,是你?”
那男子就用着谢扶华的脸,似笑非笑道:“看看这里是哪?”
凤凰闭了闭眼,“昆仑山上浮云宫,是你龙君的神宫。”
他别过头,整个人蜷成团,似乎是想遮掩住身,却被龙君抓住手一左一右按在凉石桌上,不许他有任何动作。
“躺着,”谢扶华道:“本君没叫你动,你若再敢动,本君便不再留情面了。”
凤凰闻言,竟然露出愤怒的表情,他隐忍着呼吸,胸膛剧烈起伏,嗓音很是疲惫,唇色苍白道:“我乃三世天玉微神尊,并非是你能随意轻薄的,莫要叫我凤凰!”
龙君屏住了呼吸,似乎见不得这般美丽的人,露出如此易碎的容色。
“那本君该如何称呼你?三世天的玉微神尊,还是修仙界的云偌仙尊?这两个身份,都被你用的风生水起,大义凛然。”
谢扶华一层层剥开凤凰的里衣,屈辱使他紧闭双眸,下颌线绷紧,本该是畏惧可怜的处境,他却安静如同死人,纤长的睫毛挂凝了冰霜,不曾有一丝畏惧。
直到凤凰连袜子都被扔掉,谢扶华才尽兴,手指在他身上打圈,冷漠道:“或者你想让本君像灵姒暮洲一样,唤你大哥?”
他冷笑一声,近乎于残酷的温柔道:“玉微,你配吗?”
薛离玉听见这句话,手指弹跳,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闭着眼睛淡然道:“不要提灵姒和暮洲的名字,他们是我的弟妹,你不是,你只是一条恩将仇报的龙,预言镜说的没错,若不除掉你,你真的会颠覆三界。”
“这就是你把本君丢弃的理由吗?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预言?”
幻境中的谢扶华丝毫不在意这冰天雪地里凤凰会冷成什么样,他只顾着观察他强行忍耐的表情,甚至看着一缕缕暖气从他身上流失,面上浮现出一丝可怖的畅然。
薛离玉在雪地里渐渐失去呼吸,身|体也快要失去温度,谢扶华低头擦拭过他唇畔的血,俯身柔声道:“没关系,你有很长的时间来告诉本君,你还在镜中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薛离玉艰难的抬起冻伤的手腕,抚上身上人的脸颊,语气近乎于悲悯,垂怜道:“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你会走火入魔,永堕无间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闭嘴!”
龙君怒喝,居高临下地掐住他的脖子,双眸犹如血漫天,阴鸷暴戾的语气万分倨傲,“玉微,不要再花言巧语了,你把本君养这么大,不就是想杀了本君吗?你深夜来暗杀本君,刀都架在本君脖子上了,你还在狡辩什么?”
凤凰被他掐的难以呼吸,脸已通红,桃花双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仅不惧,反而愈发冷静。
“你就应该死。”
“应该?好,本君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名原委,你敢死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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