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话音刚落,两个男人的手不约而同拿了一颗搓成药丸的雪莲。
“倒也不必这么多人……”张太医一言难尽道,“你们非要试的话,便一人留一半,正好喂给小公子。”
萧风望与谢凌云一人吃了一颗药丸的一半,正好也可检验另一半是否有毒。
半个时辰过去,张太医分别给他们把脉完,松了口气,“可以了,给小公子服下吧,老夫来施针。”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萧风望眸中燥郁逐渐浮起,“怎么还没醒?你的针法到底行不行?”
“小公子身子本就比别的病人弱,哪里行得了房事?侍从下的药都是用银针强行纾解,自然要恢复得慢些。”张太医没好气地解释道,“这么多日都等了,还差这一会?”
屋子里没人再说话。
如今已经立春,屋子里却放置着三四个烧得正旺的炭盆,几个大男人早已闷出一身汗,却无人去动炭盆。
一夜过去,天际渐渐泛白。
朦胧的春光透进窗棂,打在浅绿色的床幔上。
“大公子,小厨房送来了白粥。”有侍从端着托盘走进来。
谢凌云头也不抬,“放着吧。”
谢枕云不醒,谁也没有心思用膳。
他不由苦笑。
枕云你看,多少人为你牵肠挂肚。
你为何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快些醒来呢?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手腕皮肤上,纤细伶仃,苍白透出青色脉络,就像春光来临前的最后一捧雪,万般珍视,也无法阻止其消逝。
可下一瞬,那手腕忽而动了。
谢凌云倏然低下头,“枕云?”
榻上之人双目紧闭,并无动静,好像方才不过是错觉。
“大公子,你已三日未曾合眼,暂且歇息片刻吧?”白羽忍不住出声道。
“我无事。”谢凌云淡淡道,纵使眼下憔悴不堪,仍不愿离开此处半步。
“不等他醒来,我如何睡得着。”
“大……哥……”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床幔里传来,“去……休息……吧……”
谢凌云猛然转头,“张太医,把脉。”
不待张太医走过来,一侧的萧风望已然抓着他的后衣领往前一提。
张太医:“……”
把完脉,张太医忍不住嘀咕一声,“这雪莲王株,还真是个好东西。”
这都能强行把人药醒过来,若是大周皇宫里也能养上几株,他简直不敢想太医院会兴奋成什么样。
只可惜这样罕见的东西,却是在蛊毒里养出来的。
一只蛊虫便要千金,更遑论日日都要用毒药和人血喂养,前朝没钱,百姓没钱,宫里更是没钱,他也只能偷偷妄想一下了。
“小公子当真是命大不该绝。”张太医正色起来,“只是日后那些烈性的房事药可切莫不能碰了,额……虽说如今小公子已经到了可以开枝散叶的年纪,但房事还是能不要就不要得好,身子太虚,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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