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这个味道就更明显了。
她带着好奇在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说是这种情况在生物学上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费洛蒙。
被这个人的费洛蒙戳中嗅觉,彼此的基因已经互相做了选择。
特别的,微妙的。
“困了吗?”池映辉在陈明月靠过来的时候伸手揽住了她。
陈明月不愿意在这里留宿,他们两个人就根据少有的航班,选择了昨晚午夜起飞,早上到达这里,事情办完之后,下午就赶去机场,再飞回去。
“没有。”陈明月靠在他的身上看向前面。
此时出租车已经穿过了市区,城北的边缘也已经近在眼前。
出城十分钟后,司机在一处墓园前停了车。
说是墓园,其实就是一处专门可以埋骨灰入土的空旷坡地,一块挨着一块的青色墓碑遍布山坡,上面登记着墓主人的名字。
今天在农历上并不是特殊的日子,此时墓地也没有别人来单独祭拜,因此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出。
走到入口小路旁边的值班室的时候,里面的看门大爷不等人上前敲门,从窗户里看到人后自己就主动走出来了,问两个年轻人:“你们是来看哪个的?”
然后回到屋里拿出几张打印纸和一个大的横格本。
他先是从横格本开始翻起,那上面有记录的几页都是手写字,写着已故人的姓名,入墓地的日期,墓碑位置的序号,家属的姓名和电话。
每一行的字体都不尽相同,也就是每有新逝者到这里,家属就自己在上面做好登记。
打印纸是用老式的夹子夹在顶端的,纸张已经很旧了,大爷说手写的上面没有,那就肯定是在打印纸上了。前两年市里给了这块地方做墓地,让殡仪馆寄存的那些和其他闲散着安葬的一些都转到这里,所以这一批在当时登记的时候,是统一打印出来的记录。
就是过世比较早的那些人。
大爷开始在打印纸上按行找。
最后在靠近坡上的里侧一排,找到了陈明月妈妈的墓碑。
上面有她的名字,有她的过世日期,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是这一排里最简单潦草的一个,晴天朗日之下更显得凄楚,就像她年轻时候的猝然失去,和后来苦涩生命的猝然结束。
她一生被爱过两次,一次是在她孕期里离世,余生留了白的亡夫。另一次,就是当年披着仁义道德这层皮的陈伟。她在第一次丧失之后选择了抗争,在第二次丧失之后选择了认命。
池映辉把素白的花束放到碑前,和陈明月一起完成了三跪九叩。
二人起身的时候,轻风乍起,带动坡地边上的树微微飒响,而后这风一路吹来,拂过了他们的脸,柔和到让陈明月恍惚了一阵,到底眼角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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