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些被毁誉的人又是怎么样的秉性?谁敢说自己看到的就是绝对的真实?不管他以后如何,现在也只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子而已,就把他当作孩子对待吧。至于他的将来,那不是她所能干预的地方,她没有兴趣去干预历史,更何况历史也不是她这个小女子想干预就干预的了的,皇权的中枢离她太远了,而那一个个历史上的彪悍人物也不是好相与的。
薛黎每天坐在车上逗着那小孩儿玩,在家里老牛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能赶些路,其他的时候多半是四个人拽着那头牛步行了。
“喂,你这样行不行啊!”薛黎牵着马缰,看着小孩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大马上,不由得想伸手去扶,脸上的表情比他自己还紧张。这个时候两个男的去找吃的了,他跟张易之两个人在原地等他们回来。小孩儿眼馋大马很久了,等大人一走就求薛黎让自己骑试试,薛黎被他哀求不过,就偷偷允许了。
“放心,你别过来,要不然马儿会不自在的。”小屁孩一脸镇定的握着马缰,目视前方,颇有些风度的说道“骑射是君子六艺中重要的项目,我以前就学过,只是在家里都骑的是小马,还没有碰过这么大的大马呢。”
“君子六艺?就你个小屁孩,还敢称君子”两个人相处熟悉了,薛黎吐起槽来越发的不客气“你能读过多少书。我看你搞不好连君子六艺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谁说我不知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我从前年开始学书的第一天公子就教我了,你当我跟没文化的某人一样!”所谓进墨者黑,短短地几天之后,张易之就从薛黎这里学到了不少新鲜的词,例如“没文化”。
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靖先回来了。看着两个人一个爬在马上,一个站在马屁股上,不由得一怕,忙飞奔而来把张易之抱了下来,“你们在做什么。万一他受惊蹶了蹄子把你从身上掀下来怎么办!那个是要命的!”
苏靖一向不说话,但是难得的黑着一张脸说话时,连鬼精鬼精的张易之也被镇住了,跟薛黎两个人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看上去好不可怜。
苏靖说完之后。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太严厉了,所以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便拍拍张易之的脑袋说道“我其实也没有怪你。这样吧,叔叔给你讲一个故事作为补偿。”
“哦,好啊!”小孩子都是喜欢故事地,张易之一听立马精神了起来,这个叔叔平日里沉默不语,没有想到也会讲故事。
“好啊好啊,”薛黎也有些激动,没有想到苏靖竟然还会讲故事。于是在一旁洗耳恭听了。
苏靖被她们的眼神弄的怪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讲了起来:“从前,有一个小孩儿,他喜欢骑马。有一天他骑上了一匹大马。”
“嗯。接下来呢?”薛黎兴致勃勃地问道。
苏靖看了看他们,然后。一脸平静的说“然后,他掉下来摔死了。”
“呃?接下来呢?完了?”薛黎听到这个故事,脸色有点抽搐,难道靖哥是麦蔸妈妈穿过来地?
“完了。”苏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躲避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失望的眼神,转过头去岔开话题“我们等一下吃什么。”
张易之开始撇嘴,有点想哭的冲动,这个叔叔是在暗示他以后可能会被摔死么?哇……这个叔叔跟师傅一样奇怪,果然这就是那啥啥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了,不许哭赔你一个故事就好。”薛黎一拍张易之,张口出言安慰道,说着还瞪了苏靖一眼,你是哄小孩儿还是在恐吓小孩儿。
苏靖默默地摸着鼻子去准备饭食,心里感叹道,不是你说要寓教于乐,黑着脸对小孩儿身心发展不利,我用的着这么费尽心思地想故事么。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故事被人鄙视,我自己都好想哭。
要讲什么好?薛黎拉着张易之坐下来,拂了拂头发,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故事有一堆,却不知道从何而起。讲外国地?那些王子公主灰姑娘的,会不会被人当谋反不知道,但不合国情那是肯定的,还是讲自己国家的神话吧。薛黎打定了主意,便想到了一个念头。
“很久以前,炎帝有一个小女儿叫女娃,女娃爱好大海,经常独自乘舟去东海上玩……”在秋日的暖阳下,薛黎娓娓动听的讲出了那个卫精填海的故事,那活泼的女孩,凶暴地大海,以及坚强的鸟儿,随着她的讲述似乎在人们的眼前活动了起来。
“那精卫最后填平了大海吗?”等她讲完故事很久,张易之才从故事里清醒过来,抬头迷茫的望着她问。
“没有。”薛黎摸摸他地头回答道,没有笑话他这个问题。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听了这个故事,也是有着这样的疑问。
“那她地努力不是就完全没有了意义。”小孩子的眼里满是难过,童年的黑白世界里,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恶果,所有的努力都会成功,可是这个故事里,东海那么坏,可至今仍然碧波荡漾,精卫那么努力,却仍然填不平大海。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很多事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只要我们都被精卫鸟衔运西山木石以填东海的顽强执著精神感动着,这就足够了。东海再大,她也敢以自己一人之力抵抗,那不管结局怎么样,她的这种誓不罢休,让我很佩服。要知道很多坏人,都是很厉害的,就像东海一样,我们根本不可能以一个人的力量消灭它。但这就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去做,如果每个人无所为,那它将永远的强大,永远的吞噬越来越多人的性命。所以这个时候很多人会像精卫一样,冒死去填东海,或许他们不可能消灭的了坏人,但是只要去做了,坏人有总有被消灭的一天。”薛黎、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一长串的话,说出来之后自己有些怔然,最终还是摸摸小孩儿的头笑着说“算了,你不明白的,这些道理要等你长大些才明白。”
“我明白。”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她,小孩儿脸上出现了那种名为认真的东西“我明白的……有的时候尽管打败不了坏人,我们也要去做。”
“嗯。”薛黎先是愕然,而后却是笑了,小孩子明白什么,不过胡乱说说而已,自己答应了,也就过去了。
“师傅,我会好好学箭法,等我长大了我也去做精卫,等大海被填平了,我很所有人都能一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小孩儿蹭在她怀里说。
“好,五郎很勇敢呢。”薛黎抱着他笑着拍拍他的背,懒洋洋的枕在他的背上应了声。
很多年以后,当单薄的少年跪在她的面前,平静的说道“师傅,我想去填东海”时,薛黎不由的想起当年的这一幕。
如果,当初没有讲那个精卫填海的故事就好了;如果,当初不是没有夸过他,男孩子倔一些好啊就好了;如果当初没有一直的教他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担当,受恩必报就好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如果。
薛黎看着少年的黑衣融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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