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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为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不了吧,我也看不见。”
“确定不上色?”陈政年又问了一次。
其实何乐为想上的,他希望自己的杯子独一无二,可以拥有五彩斑斓的颜色。
“写字吧,写字也好看的。”旁边那位小女孩的母亲提议说。
何乐为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会写。”
他只会点盲文。
陈政年没有打招呼就走了,可能去烧陶了。
何乐为无所事事地坐在原地,然而过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又回来。
陈政年递给他一支笔,何乐为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对方并不解释,只是顺势又一次抓住他的手,用握笔的姿势。
何乐为能清晰地感受到笔杆与微干的陶泥接触时的颤动,一笔一划,缓慢而工整。
他在写字。
失明后,第一次写字。
他以为他忘了,原来他的肌肉还帮他记着,虽然何乐为没认出来是什么字,但横竖撇捺,他还记得。
从前是妈妈这样手把手教的他。
字写完了,何乐为问陈政年是什么,陈政年不告诉他,这回是真的拿起陶杯去烧。
何乐为悄悄问隔壁阿姨。
阿姨跟他说,那是“樂”,繁体的“乐”字,她跟他夸了一通陈政年,告诉他字写得特别漂亮。
何乐为笑了,鼻头却一下子发酸。
“樂”是何乐为的“乐”啊。
泪最终还是没掉,等陈政年回来的时间,有一串脚步声走过来,就停在他身边。
他赶紧把泪憋回去。
“那个,你好啊,我们是志愿者。”是一把年轻女孩的声音。
“啊,你们好。”何乐为仰起头,漂亮的眸子眨了眨。
其中一个志愿者低声问同伴:“真的看不见吗?”
“我可以看到一点光影。”何乐为大方帮她解答。
女学生们互相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惋惜。
这么漂亮的眼睛……可惜了。
“你长得很好看。”季晓茜说,向他自我介绍,其他几个志愿者也跟着报上名字。
“谢谢,我叫何乐为,何乐而不为的何乐为。”
季晓茜笑了笑:“好名字。”
“我刚才看见你跟陈政年一起做陶,你们好像很熟?”
何乐为特别实诚:“他之前帮过我几次,用beyoureyes软件。”
季晓茜笑了,软件还是她逼着陈政年下载的,“他很少跟人这么亲近。”
这就算亲近吗?何乐为抓抓脸。
那边陈政年回来了,看见她们立刻皱起眉:“围在这干什么?”
“学长。”除了季晓茜,几个女生都有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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