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刚要起身告辞,大剌剌的走进一人。他身着浅绿色的七品官袍,守在门外的九风却由着他边走边嚷嚷,没有阻拦。
“累死老子了,爷今儿胳膊腿都给你了,你再不下令撤,我都打算挨家挨户敲门了。让小二尽快烫一壶黄酒送来!”
他叽里咕噜一通说,看到坐着喝茶的无忧,惊奇挑眉:“哟,有客人啊,这哪来的小书生,很是眼生呐。”
“这是江宁世子,负责此地的兵马司副指挥。”
无忧听郡主说过,江宁郡王的世子夏元壹是晋王过去唯一稳定的伴读。
其父江宁郡王是皇上的五皇兄,多年来沉迷修仙,不理凡尘俗世。
“见过……”
无忧刚要起身,被他一掌按在肩头,
“坐着坐着吧。你都是我们晋王的座上宾了,哪用得着跟我行虚礼。”
“把手拿开,还有力气动手动脚的,我看你也不累。”
夏元壹啧啧两声,“天地良心啊,我是挨个车子掀开查,一只苍蝇都没放过。
你说有桂花香,是个人我都凑近去闻,别说桂花香,什么香味都没有,都臭烘烘的。
哎哟,不能提,想起来我就想吐!”说着干呕了一声,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珠,直奔主题:
“对了,跟你讨的画什么时候给我啊,老爷子的寿辰可不等人啊。”
九仓道:“世子要的画,主子早画好了。可那裱褙的师傅摔断了胳膊,这才……”
“那就换个人裱嘛,非得……”
“您又不是不知道,就老付头的手艺能入主子的眼。”
无忧眼眸一转,“殿下,若是您不介意,我也会。”
长宁观掌门好画,观中修士投其所好,颇喜欢献画。但这些人只有作画的耐心,没有裱褙的耐心,这些精细活,便落在了想要赚钱的无忧头上。
元琰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夏元壹忙摆手道:
“得了得了,小子,你可别说大话了。
有点常识都知道裱褙需要经验,重要是手稳,你这个年纪,不行的。
再说你毁了这画,我拿什么讨老爹欢心!”
“九风,去前面文宝斋要一套裱褙的工具。”
“是。”九风闻声而动,直接从窗户飞出,转眼不见了人影。
“画给你带来了,本想丢给你,随你找人裱去,既然有人毛遂自荐,便让她来吧。”
“不要了吧,他才多大呀,你真信他啊?”夏元壹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这种吃经验的手艺活能教给一个小孩子?
元琰没有回他,感觉到伤口不适,悠悠站起往床边走。
九仓见状,颇有眼力见地去收拾长桌。
夏元壹蹙着眉头,着急了,
“不是吧,来真的啊!小书童,不是小爷不信你啊,你了解过咱们这位殿下有多吹毛求疵吗?
想让他满意比登天还难,你想拍马屁,也得挑容易的,这可是会拍到驴蹄子上的。
你相信我,这不是好差事,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无忧任他言说吓唬,也不解释,捏着花饼,垂着眼眸默默吃着。
不一会儿九风便抱着画壁板,背着一竹筐的物件回来。
无忧让他把画壁板子固定在墙上,环顾一眼,将所需工具一一找出后,细谨地清洗着三只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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