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为了在城里老百姓面前露脸,可是一路从城门口走回来的。光说还不行,遇到个相熟的还要在人家摊子面前挑选买卖,走到县衙,丛韬光和无虞手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无虞手里还提了一篮子鸡蛋,把比自己都重的物件一一搁置在桌上,端着那鸡蛋就往后厨跑。
丛韬光看张烈走路晃晃悠悠的,果不其然下一秒张烈就猛地朝旁边倒去。
屋子里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张烈扶着桌子,把深红色的官服脱了下来,那下摆处浸湿的湿痕不是水渍,而是崩裂的血。
张烈疼得看不清路,喝了口茶才缓了过来。
后背撕裂一般的疼,好在没有红肿,只是崩裂了出了些血,看着吓人罢了。
上好药之后,丛韬光便拿着一把匕首搁置在张烈的枕头底下,说:“大人,今晚您安心睡着。”
张烈想打起精神也没了力气,手脚都是沁了冰似的冷,倒在床上不下片刻就昏睡过去。
夜半无人,明明是个大晴天,却愣是没有一点月色。
黑云将天遮掩了个严严实实,偶尔透露出半点星光也是模糊的。
冬日的荔城没了犬吠蝉鸣,安静得不行。三更天的时候,外头才传来打更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丛韬光眯着眼假寐,听到这遥远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五六个人聚集到院门之中,脚步沉重,并无掩饰的杀气。黑云渐渐消散,露出半点月光与那刀尖上一反射,激得丛韬光直接推门而出,提起一把长剑对着来人刺过去。
丛韬光是文乐部曲,以前是养在文乐他爹手底下的死士,能力自然不可小觑。以一对六,将对方打得溃不成军。
“尽心尽力,做好父母官,为何唐大人如此赶尽杀绝?”
听到丛韬光的问话,为首的人带着黑面罩,阴笑一声说道:“一池污水,张大人非要出淤泥而不染,岂非笑话?”
丛韬光与其争斗,竟然发现对方似没有尽全力,而是与剩下五个人一一喂招。丛韬光动作微顿,一脚踹开那为首的男人,脸色发白,喊道:“大人!”
被踹开的人起身,说道:“调虎离山,这一半刻的时间,你的大人大概已经被削成八块儿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竟是半点声都无。
好一会儿里头亮了些,蜡烛的光亮立马照亮了外头的院子。
门被推了开,出来的不是黑衣人,而是一个穿着短打的壮汉。
壮汉把匕首上的血随意地往身上一擦,错身站边上,露出了身后依旧脸色不好但眼神明亮的张烈。
张烈忍着后背的疼站直,说道:“祭酒大人果然算无遗策,本官回县衙第一天,唐大人便忍不住要上门送‘大礼’。”
饶是再傻的人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对了。
为首的黑衣人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刚想脱身就让丛韬光狠狠地一拳正中下巴。
锤得人是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
丛韬光直接将人的下巴卸了,扯着面罩,说:“大人,果然是刘捕头。”
荔城的县衙已经从根上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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