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绝了后路。”
陈夫人心里一动,她如何忍心女儿背上留下一道这样狰狞丑陋的疤痕,可……陈夫人摇了摇头,“公主有孕,驸马是不可能进京的。”
“公主身孕未过三月还不稳,若是胎稳了,或者等公主诞下麟儿,驸马总要进京的。虽然到时候错过了咱们姑娘最佳治疗时机,可驸马医术高绝,万一能治好姑娘,再不济驸马出手,总能让姑娘背上的痕迹浅一点。”玲珑伺候了陈夫人几十年,是真的盼着陈家好。事情闹到这一步,便是陈德宁打了史初云一巴掌还伤了她的脸,可理亏的还是史家,是史家欠了陈家。陈夫人爱女心切,想报复史家,可史家强于陈家,老爷又在升迁的关口上。
陈夫人心神动摇起来,看着陈德宁的背久久无语,不甘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陈德宁张了张嘴,想说就算苏驸马进京,也不可能为她治伤。玉蓉失踪了,至今还没有下落。那天是萧景把姜瑶光带走的,玉蓉是不是也落在了他们手里?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
后来姜家如此坚决的拒绝了史家的请求,更加让陈德宁确认,姜家怕是知道她做的事。
这一阵她除了担心自己的伤,更在恐惧,姜家会不会前来质问,家人知道他做了那种事,是不是对她失望的无以复加。又怕姜家报复她,苗易身败名裂,苗家更是风雨飘摇,那他们又会如何报复她?
这一个月来迟迟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心存侥幸,是他们没有抓到玉蓉,还是玉蓉没有把她说出来,或者是姜家看她已经落到这般下场,所以不打算再追究。毕竟这件事情的主谋是苗易不是,而姜瑶光也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这种侥幸之中又带着不知哪一天悬在头上的利剑就会落下的恐惧。这让她寝食难安,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生了害人之心,她虽然嫉妒姜瑶光抢走了史梵,可是她没想过害她的,她是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她怎么敢去害她。
“我伤成这样绝不可能好了,深一点浅一点又有什么意义。我自问待史初云不薄,她却如此对我,阿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这辈子都被她毁了,她怎么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陈德宁激动起来,她握着被子的手,骨节都开始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跳。
她明明可以避开姜瑶光,是史初云一直把她往姜瑶光面前带,否则嫉妒怎么会一日又一日的累积,以至于自己铸下大错。
见她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出血,陈夫人赶紧安抚,握着她的手连连保证,“好好好,娘绝不会放过她,你别激动。”
闻言,陈德宁安静下来,她反握住陈夫人的手,泪如雨下,“阿娘,史初云害了我,是她害了我!”
陈夫人红了眼眶,哽咽,“娘替你报仇,娘会替你报仇的。”
玲珑见状,低低叹息一声,旋身去请女医。
陈德宁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次,陈夫人又喂了她一碗有安神作用的药,药效上来,不一会儿陈德宁的呼吸便平缓起来。
陈夫人便这么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她,满目心疼。
“大姑奶奶和表姑娘在门口,说是闻姑娘请了女医,奉老夫人之名来探望,还拿了些药材过来。”玲珑俯身在陈夫人耳边道。
陈夫人脸色一沉,冷笑道,“她还真是不死心!就是德宁留了疤,也轮不到他们马家。”
玲珑抿唇不语。大姑奶奶马陈氏的丈夫是个混账,把好好的家业给败得一干二净,还打妻子嫁妆的主意。老天开眼,终于让他死了。马陈氏带着所剩无几的嫁妆投奔娘家,一住就是四年。
这回陈德宁受伤,影响日后说亲,老夫人竟然异想天开要撮合陈德宁和马冲。陈夫人自然不肯答应,可老夫人和马陈氏却是纠缠不清。
“德宁歇下了,让她们走。”陈夫人厌弃道。
玲珑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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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几日满京城都传出了,史家忘恩负义不认账的流言,结合陈德宁病情加重,而史初云之前被抬着离开陈家的事实,一时之间史家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动静便是在家里一心一意准备去避暑山庄行李的姜瑶光都听说了。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倒不是因为陈德宁和史初云,而是为史家其他姑娘,女儿家名声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当初出那主意,是想让史初云对陈德宁心生隔阂,若是能让史家对陈家留个心眼,那陈德宁就更不可能嫁给史梵了,她虽然嫁不了史梵,可三年的交情不是假的,由衷希望这温和如玉的少年能有一个好姻缘。
却没想到史初云那么缺心眼,跑去自问陈德宁,把怀疑摆到了明面上惹恼了陈家。也没想到陈家会不顾一切的和陈家撕破脸皮。
姜瑶光想自己到底是想得简单了,考虑的不够周到。
“五妹,你发什么呆呢?”
姜瑶光回过神来,就见三姑娘站在门口,她顺了顺耳边的散发,随口道,“在想还有什么落下了。”
眉头紧锁的三姑娘笑了,“有丹眉她们在,你还怕有纰漏。”
“我反正没事做就瞎想想呗。”姜瑶光倒了一杯凉茶放在三姑娘面前,“你那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几天,史夫人几乎每天都得往娘家跑,上次遇见发现她嘴角都起了火泡。
“都差不多了,”三姑娘喝了一口凉茶,“幸好马上就要出发了,再留在京里,我怕我娘都要病倒了。” 临安侯府是有资格伴驾的,不过临安侯离京公干,不能随行,是以这次临安侯府家眷便无法前往避暑山庄。
对此,三姑娘十分庆幸,她外祖母遇事只会哭,当年要不是泼辣的外曾祖母护着,都要被下堂了。她舅母临安侯夫人也不是个省心的,一会儿想求苏驸马帮忙一会儿又着急史初云的名声。弄得她母亲烦不胜烦,偏大舅舅又不在京,幸好母亲和史梵表哥软硬皆施把她劝住了。
姜瑶光道,“半个京城的权贵都要去避暑山庄,一去起码两个月,流言这种东西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散了,何况又没什么真凭实据。”
这件事上,史家姿态放得低,陈德宁出事忙前忙后,就是史初云受伤了,也是上门为女儿言行无状赔过礼的,加上史家名声向来不错。其实对史初云最大的伤害还是她脸上那道疤。
三姑娘点头,“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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