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傅儿没想过真的有这么一天。
或者说,这一天一直在她的梦里。
她看着素净的面容在铜镜中微微泛着笑意,沐傅儿抚着鬓角和柳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模样……若是当年母亲生得是儿子,可不就是就这模样。”
沉吟了半晌,却是认真理了理衣袍,看着海兰青的颜色,微微一笑,似是台上的戏子唱道:“海棠青啊海棠青,赠我一裳海棠青。”
她淡淡停了片刻,面上的笑意全无,这才冷下面目,走出门去。
何彦站在门口,看着她微微有些惊讶,随即笑道:“乍一看,还真像个小伙子。”
“表兄。”她执扇微微自揖。
何彦却抱拳还礼道:“表弟。”
沐傅儿迟疑了一会儿,于是改成了抱拳,“有礼。”
何彦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可要记着了,男子与男子之间,可没那么多讲究。尤其是军中。不过你放心,你是谋士,有单独的帐篷,只要不……嗯,不直接些,都不会发现。”
沐傅儿连忙点头,“无妨,无妨。”
“哈哈。”何彦送她进了马车,甩下这一片青葱绿意。
沐傅儿低声道:“希望能将旧日换新天。”
这是一个纷乱的年代,王不见王,各自割据。
看不见的手似乎打乱了棋局,自私与贪婪如此显眼。
奔波的日子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她咬着馕,喝着冷水,没吭一声。
“辛苦你了。”何彦有些为难,世道意乱,能安安稳稳抵达军营,就是最好的开始。
她自然知道,摆摆手,“我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又何谈其他。”
何彦也不多说,只怕四周的流民,不敢放下速度来。
几驾马车在前四平八稳地赶路,忽然有个小孩儿趴出来就直接哭了出来:“求贵人救救我!”
“你这小子做什么?!”
“求贵人救救我!”
那小子哭得要生要死,把头磕得直响。
“停车!”那车里传来一个稳稳当当的女声,“跪者何人?”
婢女掀开帘子小声道:“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怪可怜的。”
那女子似是有些不忍,挥挥手道:“那便给他一些粮食吧。”
就在这时候,何彦赶着车到了官道,眼见这人要粮食,连忙道:“不要给!”
那马车里的人愣了一下,不快地道
:“这小孩如此可怜,你们若是嫌我们挡道了,就先去吧。”
“你们快住手!”何彦气得不得了,“找死吗?!”
沐傅儿也发觉不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小孩,只觉得不对。
那小孩眼见得不到粮食,哭得更惨了,哭哭啼啼,而另一个女子扑了过来,抱着小孩大喊:“我的儿……”
显然让那马车里的人十分动容,竟然探出一只手来,道:“把那些糕点给了他们吧。”
沐傅儿眼见,掀开帘子道:“何大哥,莫管他们了,我们看能不能先走!”
何彦本就经验丰富,连忙道:“不错!”
这一行人打算直接过去,谁料那马车里的人喝道:“你们这些人,就这么没有同情心么?!”
“麻烦借道!”何彦和声道。
那女声却冷冷一笑,“挡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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