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并估计要气死了——自己头上顶着高桌会悬赏不说,老婆本来在国外躲得好好的,突然被当地黑手党闯进安全屋里揪出来,还被迫要举办什么他妈的婚礼?
倒霉面包人没有被当场嘎掉已经算是金并有礼貌……这不是还剩下36的血量吗?
这时桌子上放着的那支老式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那是一张一次性即时销毁手机卡,刚刚才被面包人随平板电脑一同投递给了金并。
大概金并终于靠殴打第伯戎的无名小卒保镖平复好了心情,打算进行严正谈判——但珀希芙却不太想就这样轻轻放过这件事。
首先,面包人很贵;其次,打她的信使就等于挑衅第伯戎的威严。
于是她翻开手机盖子接听电话。金并的声音被电流音模糊得有些失真,不知道是因为扩音装置太过简陋、还是单纯因为愤怒使然。
他的声音似乎很平静,但也只是似乎。
“第伯戎,”金并咬牙切齿:“你的卑劣令我刮目相看。”
珀希芙:“……?”
怎么,难道用家人胁迫马特和他朋友们的你,就很不卑劣吗?
“这是我们第二次通话。”金并见她没有说话,再次开口:“然而两次通话都并不十分的愉快……”
“先别说那些。”珀希芙不耐烦地打断金并:“你打了我的信使。”
金并瞥了一眼无声蜷缩在不远处的黑西装男人——他的相貌气质都非常普通,人也有种木讷的笨拙感,想必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发生了一点误会。”他说:“如果你希望,我愿意向你道歉。”
“一点误会。”
珀希芙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再次重复这几个单词,语气听不出喜怒:“一点误会。”
金并心里警铃大作!
他自以为掌握了第伯戎足够多的往事密辛,所以足够了解这个神秘的对手——他认为在第伯戎怀冷漠精明的外表下,必定怀揣着某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冲动、不计后果的决心,和足以支撑起一切的资本。
……这意味着她可能会伤害凡妮莎,以追偿他的冒犯。
“别!”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大幅度动作带起的剧烈响动:“我们可以……”
非常轻微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珀希芙把手机重新放在桌面上,并打开了扩音听筒。
“那就让误会扩大一点吧。”她说:“很碰巧,我们这里也有一点误会。”
一声闷重的痛呼传来。
听筒另一边传来了东西摔落的暴虐响动,金并愤怒地喘着气,像被激怒了的野牛。
被重新捂住嘴的女人发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呻-吟。
打击声很轻,几乎难以被收音器捕捉,这意味着这一拳打在了柔软的腹腔。
很多年前希尔达替亨利做过这种脏活——那时她还没有被冠以“铁袖之鹰”的称呼,她怀揣着一腔野心与悍勇,希望能在芝加哥闯出一番名堂;
时光流逝,二十几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功成名就、已经年长了很多的希尔达拍了拍凡妮莎的脸:“希望我的手艺还没有生疏。”
随即她怜悯又强硬地掰开了凡妮莎因疼痛而不自觉弓起的身体,再次补上一拳。
“凡妮莎,是你曾经引以为傲的选择造就了今天的遭遇。”
在混乱的背景音中,珀希芙捡起手机,靠近了听筒说道:“金并,你也是。”
“来算算账吧,”她的笑声愉悦又清脆。
“你已经躲得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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