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家,名分我都不敢求。”
钟檐原本的话通通又被她推回了肚子,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后来的日子里,蒋明珠果真将钟檐往申屠衍的房里推,她这样想,不就是演戏吗?她,陪着他们演到底。
钟檐一回头,门膨的一声已经被关上。
他回头看着杵着窗户前的男子,不自然的晕红浮上脸庞,他实在无法想象经过白天蒋明珠的胡闹,申屠衍不知道会把事情想象成什么样,自然从申屠衍一贯面瘫的脸上是无法得到任何想法。
因此他的心中更加忐忑了。
许久他才故意咳了一声,夜雨从无边的夜色里飞流而下,断了又续的银珠子噼里啪啦的,动静不小,刚好掩盖了钟檐的咳嗽。
钟檐又连续咳嗽了几声,那个人压根也没听见,所以他只好开口,“那个……白日里明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申屠衍终于转过头来,眼里满是迷惘,“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一心想着幸好这个木头没往心里去,他的脑中冒出的都是那一日他跟着他的灵位拜堂的情景,窘得涨红了脸,幸好他不知道,可惜想到他什么也不知道,又恨得牙痒痒。
“睡觉!”他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躺在床上挺尸。
申屠衍在窗前站了一刻钟,夜雨还在滴答滴答,潮气从窗子里进来,阴冷而潮湿的触觉让他觉得陌生而奇异。
独在异乡为异客,失去过去的男人,哪里都是异国他乡。
他终于吹灭了结了灯花的煤油灯,掀起被子躺了进去。可是,即使是钟檐睡了那么久的被窝,却仍旧是一片冰凉。
他知道钟檐脾气有些坏,因此不敢去触碰他身体的一丝一毫,他很小心翼翼,楚魏分明,偶然,手脚越了界限,也很快抽了回来。
一片冰凉,似乎从来没有暖起来过。
申屠衍仍不住想,这个男人的身上,是永远没有温度的吗?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尝试着伸出一只手,贴在冰凉的脖颈间,背对着他的男人没有拒绝想必是睡熟了,紧接着伸出一只脚,夹住他冰凉的脚,然后,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他想,他身上有这么多的温度,稍微分一点给这个人,也不要紧的吧。
就在申屠衍尝试着把手环在他的腰间时候,钟檐却忽然睁开了眼,黑暗中,一双眸子看着雕花床的上面,一片漆黑中,瓦片缝隙中漏出来一点一点的亮光,那么多的亮光,好像即使是雨天,也可以组成漫天繁星。
他想起自己在饥荒和战乱中流浪时,那些硝烟和贫瘠中苟活下来的人都是无一例外的总是仰望天空,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他们望着是什么。
星星是穷人的宝石,他想着真好呀,他屋檐下的漫天繁星,即使雨天也可以看见。
他翻了身,入眼的是那个局促不安的男人,“哈,钟师傅,真巧,你也醒着……”
钟檐轻轻拨开他放在他腰上的手,低声道,“这样,够了。”
申屠衍看人有恼怒的趋势,立即解释,“我看你身子冷,我想给你捂捂……”
钟檐低声哼了一声,“你在假装什么,蒋明珠她说的……嗯,也不完全是假的,我就是那样一种人,你不怕我……”
“不怕。钟师傅你是好人。”钟檐不以为然。
申屠衍笑了笑,对于蒋明珠的话他并不是全然不记得,他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那些支离破碎的情节,可是这样的话,又怎么问得出口,他犹豫的许久,“她说,我们是那样的关系?”
“你信吗?”
申屠衍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钟檐却不耐烦起来,“快睡快睡,大晚上发什么毛病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钟檐早早的起了床,他今天要去孝儒里见廖仲和。今天廖仲和会告诉他,申屠衍的病,究竟有没有办法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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