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偲偲许是明白这是容茶的好意,便收回视线。
“把酒拿去给我大哥吧。”
容茶送的几样茶点,年偲偲收下了。
但对于陈年的葡萄佳酿,她暂时没什么兴致,遂挥了挥玉臂,臂上的经珠钏轻轻摇晃。
如月转到年成渊案边,低垂眼帘,恭敬道:“小将军,奴婢为你斟酒。”
年成渊淡瞥她两眼,微一颔首,如月便开始斟酒。
只不过,她似是出于不慎,在斟酒的时候,手一歪,将葡萄酒液洒到了年成渊的衣袍上。
“奴婢该死。”如月一面认错,一面掏出帕子,着手去帮年成渊整理衣袍。
她的动作莽撞,手下的帕子毫无章法地在衣襟和衣袖处扫过。
年成渊的双眉间浮现褶皱,目光再次落在如月身上时,语声陡变森寒。
“退下!”
一声厉喝,令沉迷在互相寒暄中的众人纷纷回过神,目光齐齐朝声音来源处探去。
谁都清楚,年府小将府脾气火爆,容易一点就着。
那侍女怎么赶着往刀口上撞。
如月的肩膀抖若筛糠,脑袋低低垂下,似乎连正眼都不敢看年成渊。
而被眼睑覆盖的瞳眸却钉在刻有繁复花纹的案几下。
地砖上正安静地躺着一支玉牡丹珠钗,牡丹花瓣内的东珠在暗处散发出细碎的光。
先前,她在暗处跟踪容茶时,就看见年成渊拾了容茶的珠钗。
方才,她帮年成渊拭酒时,刻意寻找珠钗所在,将它挑了出来。
“年小将军,奴婢真是该死,笨手笨脚的,竟然将你的珠钗也弄掉了。”如月怯怯地抬眸,说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奴婢帮你捡起来,你……你别怪奴婢。”
珠钗?在东苑的大部分都是女眷,八卦心自然重了些。
年成渊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随身携带珠钗,想来应该也哪位红颜知己的。
众多目光不约而同地往案下瞟。
她们就看看不说话。
如月伏在地上,攥紧手心,楚楚可怜地望着年成渊。
她方才在给容茶倒杏仁茶时,曾提醒过众人:太子妃的珠钗丢了。
大家对容茶的珠钗有印象,应该看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私相授受是很严重的罪名,何况,与年成渊有纠缠的还是当今太子妃。一旦事情被揭晓,只怕两人都要完。
如月深吸一口气,佯装出颤抖的模样,缓慢去捡案下的珠钗。
只是,她伸出手时,手指只触碰到冰凉的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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