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30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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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哲的恶梦

明哲只在医院住了不到三天就非要回家去。因为他看见了小哲提了几次饭盒就弄得红肿的右手掌，以为小哲做了什么重活，小哲的小手那么纤细柔美，那么白皙娇嫩，每次带小哲去买水果，不管多沉，哪怕能把手掌勒青紫、手指勒断，明哲也一个人拎着，让小哲两手空空的，他心疼小哲的手，甚至连她平日在书桌前握着笔写字写多了，明哲都会心疼，怎么能让它们干活呢？他看不得小哲在冷清的医院里奔波，为他买饭洗衣，从前小哲哪里过问起家务？哪里一个人跑来跑去？尤其圣哲、傲君健在的时候，他们宠小哲超过了溺爱的程度。当看到那么洁癖的小哲站在盥洗室里给明哲洗他衣服上的呕吐物和血迹时，明哲感到难过，曾被小哲说成是“大男子主义”的他一直认为小哲是上苍赐给他们的小仙女，是让他们疼让他们宠的，而绝不能使她受丁点的劳苦。可现在他却不能继续保护好她。明哲抱着小哲第一次给他洗的衣服，再不舍得穿。之后再有弄脏了的衣服，明哲就把它们扔掉了，不让小哲看见。

夜深了，安顿好明哲，小哲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她的小床上，想着莞美琅嬛在短短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灾难。可是，这似乎还没有个够，淳羽。；姊絮还没有被逮住，她对他们来说还是威胁。她又想起了那天她被说成是女杀手的话。泠威卡要带她走这件事还在拖延中，泠威卡如果这个时候要把她带走的话，明哲没有反抗能力，他该多么心痛，他曾说，抢走小哲，比撕他的肉、挖他的心还疼，小哲不敢想象。她望着窗纱上的一支红梅，慢慢地进如梦乡。那里又好像不是梦乡，那支红梅变成了血染的，血向四周扩散，越散越大，染红了四面所有的白纱，并且向她围拢过来，沸腾的鲜血如同鬼魅般狰狞地张牙舞爪……

明哲在他房间里，强烈的疼痛令他无法入眠，麻醉剂的药性再次完全消失，只有疼痛侵袭他血肉模糊的五脏六腑。可明哲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想，幸亏当时是自己喝下了那杯毒水，要不然，以小哲的体质，她必死无疑了！所以，他受这个疼，应感到无比万幸，他宁可再疼一百倍，也不能失去小哲！于是他疼得快乐。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到小哲又像呻吟又像哭的声音，急忙起身来，顾不上身体的剧痛拼命地跑到小哲房间。他猛地推开门，看见小哲在恶梦里醒不来，他扶起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把她弄醒。他触摸到她脖子上突出的筋骨，突然发现就这几天，她瘦弱得只剩一层皮了。小哲醒来发现自己依偎在明哲的怀里。他的怀抱无比安全温暖，难怪热妮娅和熳滢那么依赖他，那么喜欢让他拥抱。

………

回忆童年

明哲给小哲盖好被子，侧身躺在她身旁。过了好久，明哲突然说：“以后我陪着你睡。”明哲说。他望着小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说：“熳滢以前总欺负澴瀛，然后还来告状说哥哥欺负她，说她希望澴瀛是个姐姐而不是个哥哥。小时候你有没有这么想过，把我变成一个女的？”明哲微微地笑着等着小哲回答，可是小哲一语不发。“小哲，怎么不说话？”明哲望着她，能够忘记了自己的疼痛。

“我已经很满足了。”小哲轻声地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了。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却全部对你可望不可即，有人对你痴狂到何种程度终究只换一片枉然。而我却有幸每天和你零距离地生活，让我能够听到你的心跳，让我为你所宠，为你所爱，能和你一同进餐一起游玩，能真切地看到你的明眸，得到你的关注，能够飞荡在你为我推起的秋千上，能够生活在被你的礼物包围的房间里，能够由你接送我上下学，能够听到你专为我一个人写的歌，能够让你亲眼看着我一点点长大，能够享受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享受到的特别待遇，这些，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嫉妒我呢。淳羽。；姊絮，她不是也因此恨我么，认为我夺走了她的一切。”

“你会以我为豪？”明哲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心花怒放起来，“可是，小时候我总欺负你，你忘记了？”

小哲想起圣哲曾告诉她，明哲年轻的时候不懂得如何表达他对小哲的喜爱，从她是个婴儿时，明哲就以他独特的方式表达他对小莞哲的好奇和疼爱，他常说，这个世界上他只允许一个人欺负小哲，那就是他自己。

“我忘记了。”小哲依偎着明哲虚弱却依然宽厚的身体说。

“那我给你讲讲。”昏暗的月亮船小屋里浸着童时幸福快乐的气息，那种悠然的感觉带着明哲回到了以前的岁月，让他一点点温习着：“你从小就特别文静，不喜欢出声响，你不哭也不笑，你刚会说话得时候，我从古树林里找到一只十分漂亮的蓝色小花蛇，以为你见了会害怕得又哭又叫，于是就趁着圣哲哥不注意时偷偷放在了你的小床上，你被爬动的小花蛇弄醒了，我等着听你哭，结果你依然面不改色，特别大胆冷静地坐在那里喊圣哲哥过来把它弄走。大哥一看就知道是我干的，把我拉住去批斗。后来我问你是真不怕还是吓傻了，你慢条斯理地说：‘你把它放我床上，都把我的被子弄脏了！’”

小哲默不作声地靠着明哲，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在胸膛里回响。

……

回忆童年2

“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去打水仗，贤哲大哥从部队回来，我们兄妹四个人就去海边打水仗，后来依左倩和依左南也不约而同地来了，我们就一起打闹，大哥和依左倩一伙，你和圣哲哥一伙，我、依左南各自作战。那天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清澈的空气洒在被踩得一团糟的白色沙滩上。”明哲微笑地讲着，用双臂拥紧她。

“打水仗，最后谁挨打最多？”小哲想象着当时的景象，向往地问。她也知道于现在而言，那是多么让人怀念多么奢侈的。

“当然是圣哲哥了。他不敢腾出手来盛水，怕把你摔进海里，只知道紧紧地抱着你沙滩跑，海水泼过来了，他就转过身去用后背挡，而把你藏在怀里不让一丁点的水碰到你。玩累了你回家就睡着了，躺在圣哲哥身旁又恢复了我不喜欢的安静，和现在不一样，你那时总是睡不醒，每天我回家你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睡觉，好像是个睡美人，我就像那个童话里的王子，多么想一睹你的风采。可你就不赏脸，于是我就趁圣哲哥不备，用手指推推你柔嫩的小脸，握住你那还没有我一个指头长的小手，非把你弄醒不可，你醒来也不哭，眨着一双大眼睛到处找圣哲，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偏心，你也不理我。”

“因为我还不会说话，怎么能回答你。”小哲轻轻笑道。

“你会说！”明哲立即反驳，“你会叫‘小哲’，会叫‘圣哲哥哥’，会叫‘大哥’，就是不肯叫‘明哲哥哥’，你跟圣哲哥最亲，敬重贤哲大哥，唯独我，怎么也不能走进你的小世界，连轻轻碰你一下你都会瞪着小眼睛、努着小嘴冲我叫，你跟圣哲哥说你嫌我脏，我怎么就脏了？你还记得吗？”

小哲抬起头望着明哲脉脉的眼，似乎看到了他的伤心不平，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愧疚地笑了笑。

明哲看着她难得笑弯的眼睛，继续说：“后来圣哲哥说，其实你那颗小小的心还是很爱慕我的！听我唱歌的时候你会微笑，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有本事让你笑那么久的，而且我还知道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让圣哲哥抱着你去玩过我的吉它，对不对？天气好的时候，我带你去打球，举着你让你把篮球从筐里扔下去，然后我再跑去捡。或者骑车带你大街小巷地乱转，你坐在我怀里，就知道睁着大眼睛看，一声都不吭。你身上不好，你知道我每次把你从圣哲哥手里抢出来有多么不容易吗？”

明哲停了很久没说话，突然又说了一句：“你知道那时候我们多么害怕你死去么？”

“要是那时候死去也就好了，圣哲哥和大嫂不会死，大哥不会疯，你不会失去熳滢，不会疼。”

“你忘记了‘莞美琅嬛’怎么来的了？没有你它就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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