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宫小院中,灶台上点着两根蜡烛,微微烛火照亮边上的小桌子。
桌子左边,陈桑树正襟危坐。
桌子右边,坐着一位身穿长袖青衫,系着大红色腰带的女性,只是一个坐姿背影,就能让人生出万千躁动的遐思。
但烛光照在这位女性的脸上,显现出来的却是一副徐娘半老的容貌,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很有一股风尘气息,这赫然便是前来喝茶的条二姐。
大马猴在灶台底下添柴,炉上烧着一壶茶水。
至于大娃,已经留在葫芦洞天的木屋中,他还是个孩子,得早点睡觉。
“条二姐,茶水还没烧好,不如先说说我师父,你跟我师父交情如何?”陈桑树手中握着六神通宝葫芦,只要对面条二姐有异动,自己立刻就能拔出龙头宝剑。
只需阻挡条二姐片刻,他便能脱身退入葫芦洞天。
“你师父那个老牛鼻子啊……”条二姐挤眉弄眼,舌头舔唇,似乎在挑逗着陈桑树。
但事实上她并未张嘴说话,这只是她施展的妖法,借助幻境与陈桑树交流。
对面端坐的陈桑树,古井不波。
单看条二姐曼妙的身姿,陈桑树还是很有期待感的,奈何看到了条二姐的脸,所有的期待感都已经落空——中老年大概会爱条二姐这一款。
见陈桑树不为所动,条二姐翻个白眼,也懒得再挑逗,说话也变得粗鲁起来:“当年我在大石井旁修炼,他得知了我名号,过来找我买春。”
“师父不是这样的人。”陈桑树手掐子午诀,默默道一声慈悲。
条二姐嘿嘿笑:“你这小道士,能知道什么,你师父可是我的熟客……当然,要是换个好听的说法,我怎么说也算是你师父的半拉道侣,你得喊我一声师母。”
“福生无量天尊,我不信。”陈桑树淡然以应。
“你师父的德行,你去道上打听打听,一切就知道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条二姐,我师父是怎样一个人,我心中自有判断,无需旁人来乱我的视听。”陈桑树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又不是真的十七岁,被人三言两语鼓动,就会改变对师父的看法。
条二姐噗嗤一笑:“你这小牛鼻子,虽说木讷了点,但也有点儿意思。”
“大石井在哪?”陈桑树询问。
“说给你知道也无妨,就在隔壁的桥头集镇。桥头集有个鸡笼山,鸡笼山脚下有一口大石井,我就在那修炼。可恨那曲蟮精,路过大石井非要来抢我,好好一口水井,就这样被泼了大粪!”
“曲蟮精抢你做什么?”
“道上谁不知道我条二姐的名号,唱个小曲吹个喇叭,就能叫人灵台清明。”条二姐得意洋洋的说道,“没有一点儿本事,你师父那老抠,怎舍得卖我真阳涎。”
陈桑树说道:“是我理解的唱曲、吹喇叭吗?”
“你觉得呢?”条二姐舔了舔大红唇,突兀的唱起了曲子,“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还别说。
条二姐这么一唱,陈桑树顿时感觉到,灵台像是有一阵微风抚过,精神都微微振奋了一些。
唱了两句,条二姐就停下来:“再唱就要收费了,小道长,要继续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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