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给他找了帷帽遮脸。
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沧渊没让兰榭在客栈等他回去,而是带着他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察觉到兰榭情绪不安时会停下来,带他去人群少的地方歇息。
人来人往,兰榭感觉有些窒息。
他虽然站在沧渊身侧,但是能明显感觉到沧渊才是属于这里的人,而他与这世间格格不入,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甚至于现在他有机会站在这里,都是任积雪强行让他留下的。
沧渊却想着,今天这步都迈出来了,以后也可以,只要他哭一哭,兰榭总会心软。
缮缺一直跟着他们,在后面察觉到兰榭的紧张不安,看出了他是在勉强自己,而自己家公子却还欢欢喜喜想着有下次。
缮缺堵着一口气,趁兰榭在角落休息时拉过沧渊到一旁去,迫不得已说出一些陈年旧事。
……
“你的意思是,他全家都是我爹害的?”
沧渊瞬间石化住。
缮缺郑重点头道:“公子,兰公子对你够好了,别勉强他了,放手吧,你不该再依赖他。”
沧渊回想起某些往事。
从小他爹给他买的任何东西都是买双份,他一份,兰榭一份……那时候沧渊觉得,他爹对兰榭虽然心狠,但是其他方面是不曾亏待他的,所以兰榭就算再怎么恨他爹,至少也该把他当作亲兄弟,不能随意不要他。
他想起兰榭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那些兰榭气极了才会忍不住说出口的话……
“我一直以为他说的都是气话,故意气我的,像我气他一样……”缮缺又忍不住想哭,“他知道我心大,知道我笨,知道我不会怀疑,所以才敢说出来吧……”
兰榭看见两人气氛不对,过来看见沧渊又哭了,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怎么又哭?”
沧渊默默把眼泪抹去,对着一旁的墙面壁思过。
他想了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后,重新换上笑容,说:“兰榭,我带你去找六六吧,他长高了不少,在学堂可受欢迎了。”
六六好学,天资不算差,很受夫子赏识。六六还拿自己的钱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儿,新建了一所学堂,他在夫子那里学到什么,就毫无保留教给那些孩子什么。
短短两年,六六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最年轻的夫子。
刚进学堂,兰榭就感觉这里的环境异常的温馨,许是知道这里是六六的地盘,所以没有在外面那么拘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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