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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暗潮涌动之下,花渔的这个位置其实坐得并不轻松安稳。
这次的偃师之会,是他上任以来首次主办的盛会,很多双眼睛都在他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伺机寻找着机会给他找麻烦,拖他下水。
涪清河中的偃师尸体,想来也是自己的那些对头干的,目的就是要给这次偃师大会添乱,城守到现在还查不出来龙去脉,也算是意料中事。
他叹了一声,将之抛诸脑后,召来管事,事无巨细地询问了大会准备的各种情况,略微松了口气,去了存放幽昙的密室。
黑如暗夜的密室中,三株幽昙浮在水中,枝叶细长,顶端的花苞紧紧闭合,安静地垂坠着。
幽昙要等花开过后,花蕊中的精华才会散入枝叶和根茎,为人所用,所以这三株幽昙,都被根部的药水滋养着、也制约着,一直不能盛开。
花渔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株幽昙的情况,确定没有异常后,将其中一株移到一个盛放着同样药水的宽口水瓮里,以备偃师之会结束后,作为奖励交予优胜者。
他从密室里出来时,家仆来报,说是丹青阁掌阁陆醒来访。
花渔不觉笑了起来,心情很好。他很喜欢丹青阁这个门派。阁中弟子身上,都带有一种他所喜欢和向往的尘世之外的洒脱和诗意,是身陷责任道义和家族斗争而不得解脱的他所真心羡慕的。
陆醒这个年轻人,他也很器重,年纪轻轻能力出众,清隽端方,谦逊有礼,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知道他不久前接掌了丹青阁,花渔很高兴,觉得他做事沉稳,比他师父拂云叟要靠谱得多。
他大步走进会客厅,朗声大笑,“陆醒,听说你前几日就来了凤阳,怎么,今日才想起来看我?”
陆醒忙站起身来,行礼笑道:“确是有事,一时脱不开身,还请城主见谅——这位是青宴山李陵。”
花渔这才看见他身边站着一位身形纤细高挑,眉清目秀的女子,忙道:“这位便是李偃师?闻名不如一见,快请坐。”
李陵抿嘴一笑落座,花渔吩咐家仆重新上了热茶过来。
寒暄几句后,花渔皱眉道:“含珏大师今早递了帖子过来,说是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决定退出这次大会,哎,好好的,怎会染上风寒呢?真是可惜了……”
陆醒和李陵不觉对视一眼,花渔见两人表情古怪,忙问,“怎么?你们知道这事?”
李陵轻笑出声,“怕不是风寒,而是心病吧——他最心爱的东西被毁坏了,自然痛不欲生,了无斗志,没有心情参加偃师之会。”
花渔摸不着头脑,“什么心爱之物?”
“不过几个人偶。”陆醒轻咳一声,将近日含珏和他住宅中发生的事情都详详细细说了,末了又请花渔做好准备,以防止偃师之会可能出现的乱子。
花渔听得暗暗心惊,长时间沉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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