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宜额头满是冷汗,喉咙干痒难忍,不停吞咽着口水,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儿。
“是上次打得太轻,不长记性,还是你就这么喜欢山下的生活,非要一次次挑战本尊的耐性?若真如此,本尊不拦你,即日起你就滚出灵云山……”
“我不走!!”江不宜后背被挖去三块儿肉都没掉一滴泪,一听这话,眼泪唰一下冒出来,哭喊着摇头:“不要,不要赶我走!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
常少祖早料到般,右腿搭上左腿,脚尖愉悦地轻晃:“哦?那就是打得太轻了?”
江不宜慌不择路,用力点头:“任凭三长老,责罚。”
常少祖嗯了声,饮一口茶,脊背向后倚进软垫之中,拇指抚摸着茶杯上精巧的纹路,姿态慵懒闲适得仿佛玩弄的不是人性命,而是同茶杯般可随意弃置的玩物。
“私自下山抗旨不尊,为第一桩,罚十鞭,挑唆师妹伙同藏匿,为第二桩,罚十鞭,猎捕妖兽扰乱秩序,为第三桩,罚十鞭,身为护卫保护不周,为第四桩,罚十鞭,作为奴仆照顾不当,为第五桩,罚十鞭,还有——”
常少祖语气越说越冷,越说越沉。
他从座上起身,哒哒的脚步声好似踏在江不宜心上,叫江不宜浑身肌肉都紧绷僵硬。
那双白靴停在他眼前,蹲下。
兰花香裹挟着冷冽的气息,如密不透风的囚牢将他压在地上,江不宜剧烈地喘息着,浑身不受控制,抖如筛糠。
常少祖大手钳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头。
江不宜猛地撞入一双冰冷到不近人情又漂亮到媲美皓月的浅色眼眸,心头狠狠一悸,他听他一字一顿,吐出:“一头畜生,出现在本尊眼皮子底下,本尊甚为不悦,为第六桩,你自己说,这桩,该罚几鞭?”
这是江不宜头一遭,在师尊眼中看到自己,内里却是全无掩饰的嫌恶,密密麻麻的刀子似的直将他跳动的心脏扎了个对穿。
师尊厌恶他。
不,师尊怎么会厌恶他呢?师尊不叫他唤他师尊,不过是嫌他实力太差,师尊虽然罚他,但也罚其他弟子呀,不过是对他更严苛了那么一丢丢。江不宜始终坚信,只要他刻苦修炼,总有一天会得到师尊的认可的。
所以师尊不是厌恶他,只是自己办错了事,惹师尊生气了。
师尊生气,江不宜知道怎么哄他消气。
江不宜嘴唇动了动:“……五十鞭。”
“好。”常少祖微蹙的眉心舒展,站起身,右手在空中一握,掌心多了一把通体雪白的长鞭:“声音大点儿,自己数着,数错了,重头再来。”
“是。”
江不宜依旧跪着,直起上身,膝盖挪动着转身,将后背完全暴露出来。
常少祖好似看不到他背后的血肉淋漓,雪鞭高高扬起,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圆弧,又急剧落下,伴着锐利的破空之音,狠狠甩在他的后背。
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这鞭子正正好甩在中间那条挖去的抓痕上,直接将血痂抽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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