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宜讨厌极了他这副做什么都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模样,好似他的愤懑崩溃,在他眼里就像衣服上沾了灰尘,抖一抖就掉了,根本不用在意。
他一拳下去,砸在常少祖脸侧的墙壁上。
常少祖眼睛都没眨一下,江不宜眼睛却充了血,他吼道:“常少祖!你跟我好好说话!”
常少祖眼睫微微低垂,淡色的眼眸里沉着一股平静,更衬得江不宜形容狼狈:“在你明白为何不能擅闯别人房间之前,我永远不可能跟你好好说话。”
可江不宜哪能明白呢?
他六岁以前地为席天作盖,走到哪就在哪儿睡。六岁后来了灵云山,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还是洒扫弟子瞧他可怜,在柴房里铺了些干草。连床都算不上,只能叫窝。
再后来,他成了妖魔共主。
自此,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他当然理解不了,为什么常少祖总是把他锁在门外,为什么他每次爬窗户进来,常少祖第一句总是让他滚出去,又为什么敲两下门,就让进了。
他也不想去理解那些。
他只知道自己想要来找常少祖,就千方百计地进门来,他现在想要常少祖跟他好好说话,就要用尽手段逼他好好说话。
江不宜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眼底像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晦暗不明。
只见他突然转身,抓起了常少祖放在床头柜上用来剪纱布的剪刀,尖处对准自己的左肩,毫不犹豫刺了进去。噗呲一声响,几乎是瞬间,鲜血淋湿了半边的身子。
江不宜绿油油的眼珠,紧追他晃动的瞳孔:“那这样呢?”
常少祖脸色一白,右手下意识捂在了自己左肩。
江不宜拧动着剪刀:“这样行不行?”
常少祖痛得腰快要直不起来,他无比庆幸身后是面墙壁。他后背贴在墙上,眼睛盯着剪刀,声音发颤:“畜生……把剪刀放下!”
江不宜置若罔闻,他将剪刀抽出一小截,又刺了进去,双眸通红:“常少祖!我问你行不行!”
灵力修复速度,远赶不上这畜生糟蹋的速度。
常少祖感到一股热流自肩头涌出,鲜血再也止不住。眼看就要浸透白衫,他心一狠,灵力自指尖化成一柄尖刀,刺在了与他相同的位置。
刺目的殷红汩汩流出。
常少祖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松手。”
江不宜瞳孔一震,他如何也想不到常少祖会将尖刀对准他自己,常少祖这么聪明的人,怎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选择。
他分明只是想听他说句好话而已。
他像只被逼退到悬崖边的狼狗,呲着獠牙,眼眸散发着凶光,死死盯着对面的人,用最后的力气,试图威吓对方离开,但握着剪刀的骨节,却因过于用力而泛起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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