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了宝宝两个字,乔可遇睫毛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手却“用力”地回握着住他的手。
汪兵韬感觉到了,知道她还有意识,不由松了口气。看到她的唇在蠕动便将耳边凑过去,听到她说:“救—宝宝——”声音微弱,但是这三个字却很清楚。
“他会没事的,你撑着,宝宝和你都不会有事。”他着急地说,然而却看到乔可遇说完之后,却彻底晕了过去。
“乔可遇!可遇!”汪兵韬惊叫,又连拍了她的脸两下都再无反应,心一直沉到了谷底里。
然后将人抱起来便往外冲:“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有些着慌地找到自己的车子,椅背压下去,将乔可遇放在副驾驶座上躺平,自己绕到驾驶座,半点不曾耽误。
车子飞快地开出去,很快进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医护人员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他将乔可遇又抱上推床,轱辘辗压着地砖的声音杂夹着凌乱的脚步声,乔可遇被直接推进急救室。
“乔可遇,你撑着点,一定要撑着,就算为了宝宝。”他一路跟随着推床,嘴里不断重复着为了宝宝的话给她听。因为他知道,这是能够支撑她的信念。
“先生,你不能进去。”护士说。
他的脚步不得不被迫停在急救室门口,然后那扇纯白冰冷的门扉紧闭。
汪兵韬紧张地用手摸了一把脸,将头低下去。
他现在也是满身的血,都是从乔可遇身体流出来的。浓郁的血腥味萦绕鼻翼,仿佛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讯息。即便他出任务时见惯了血腥,却也仍不能适应这种眼睁睁看着一条即将生命逝去,而无力挽留的恐慌亦或是绝望。
空间很静,也不知时间无声地流失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谁是病人家属?”护士询问的声音传过来。
他楞了一下,然后才回神,转身,应:“我。”然后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身边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凝重的脸说:“病人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失去陷入深度昏迷,又加上羊水破裂,现在婴儿的情况很危急。”
汪兵韬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医生凝重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手术,剖腹产让婴儿提早出生。”不然孩子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这是常识。
汪兵韬脸色骤变:“可是她现在才6个多月。”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含在嘴里。
医生也叹了口气,说:“所以接下来的手术很危险,我们需要家属签署病危通知书,才能继续下去。”
他的话音落下,护士已经将签字板送上来,这才是手术进了一半,他们出来找家属的原因。
汪兵韬看着推过来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字体在眼前跳跃,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理解不了。
所以他干脆不看,抬起头来只问:“那宝宝会不会有危险?”六个多月生下来,有危险是必然的,但是他也需要一份安心。
医生点头,回答:“孩子毕竟月份太小,我们不敢保证。当然,存活下来的例子也是有的,这要视剖出来时婴儿身体的具体情况。”
家属有绝对的知情权,他们会将所有的可能性毫不隐瞒地说出来。但是这些话却足以如同石头,重重压在汪兵韬的胸口上。
他想到乔可遇站在晨光中,感觉胎动时那幸福的表情。想到他提议将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她脸上那种剜心般的不舍。想到她即将昏迷还在念着救宝宝。
他不敢想,如果这个孩子真出了事,乔可遇醒来后会不会疯掉?
“你还是尽快签字吧,拖得时间久了,大人的情况也很危急。”护士催促。
虽然这样催促有些不尽人情,但是现在对他们来说缩短耽搁的时间一分,病人便多一分的希望,所以他们也没有时间让家属伤怀。
汪兵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深吸了口气,紧紧握住签字的笔。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刚毅的手指微颤,却是因为用力,汪兵韬三个字几乎穿透纸背。
笔尖停顿的一刹那,他抬头看着医生说:“拜托了。”这句话虽然短,却很沉重。
护士及时收走他手上的病危通知书。
医生则点点头,说:“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你必须做好失去宝宝的准备。他的月份太小,所以存活的机率也很低。如果必须作出取舍,我们会尽力保住大人。”说完也不待回答,已经急急赶回抢救室里。
汪兵韬站在门外,看到更多的医护人员脚步匆匆地进进出出,一袋又一袋的血桨被送进去,却久久没有母子平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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