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道人并不怕死,但当着严浣的剑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颈背削过之时,也不禁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严浣冷冷说道:“我生平从未受过人如此欺负,按说我本该杀了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如今看在你似乎尚有向善之心,这一剑权且寄下,但愿你好好做人。”
黑石道人苦笑道:“多谢你手下留情,你快快走吧。”
严浣道:“你呢?你放了我,你怎么办?”她对黑石道人的恨意虽未全消,却也有了几分好感,是以在出了一口气之后,就忍不住好奇要问他了。
黑石道人淡淡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严浣碰了个钉子,“哼”了一声,纳剑入鞘,说道:“我才没功夫理你的闲事呢,你好自为之吧。”
黑石道人看见严浣朝着飞龙山的方向走路,不觉怔了一怔,叫道:“严姑娘,你走错方向了,应该从那一面下山的。”
严浣头也不回,说道:“我偏要走这个方向!”
黑石道人道:“严姑娘,你到底要往哪儿?”
严浣道:“我往哪儿,你管得着么?”
原来严浣是想去会她的舅舅孟少刚。她暗自思量:“现在我的武功已经恢复,还怕什么?听刚才那贼汉子所说,舅舅明天就可能到飞龙山了,我何不也到飞龙山去与他相会?”
黑石道人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严姑娘,不是我要管你,飞龙山你去不得!”
严浣冷笑道:“我喜欢上哪儿便上哪儿,用不着你替我担心!”
黑石道人颇有几分气恼,要想不理,但转念一想:“我何必和黄毛丫头一般见识?况且本来是我对她不住,也怪不得她恼我。”当下急忙赶上,叫道:“严姑娘且慢,请你听我一言。”
严浣嘿嘿冷笑,径自前行。她的轻功本来是不在黑石道人之下,但因功力初复,不多一会,却给黑石道人追上了。
且说谷涵虚跟着骡车轨迹,一路追踪,到了林边隐隐听见严浣喝骂的声音,又喜又惊。大雨过后,山路怪石峋嶙,青苔湿滑,马也难行。谷涵虚迫不及待,飞身下马,立即施展轻功,朝着声音的来处跑去。
严浣眼看就要给黑石道人追上,斥道:“你干什么?”黑石道人正要向她劝说,忽见一个奇丑无比的汉子突然出现!
谷涵虚本来是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当他和严浣分手之时,脸上刚刚给张元吉的利剑划伤,当时虽然是血流满面,但因疮疤未结,仍是本来面目。是以在严浣的记忆之中,她的意中人始终都是那个英俊的谷涵虚,决想不到谷涵虚如今已是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个奇丑无比的汉子突然在她面前出现,严浣不禁吃了一惊,叫道:“你是谁?”苍苔路滑,严浣跑得正急,骤然吃惊,几乎滑倒。谷涵虚心痛如绞:“浣妹果然是认不得我了。也罢,我给她把这臭道士杀了便走,也不必和她说我是谁了。”
谷涵虚扶起严浣,严浣更是吃惊,斥道:“你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黑石道人已然赶到,大怒喝道:“窦安平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你是什么东西,不得我的点头,就敢动手抢我送来的严姑娘?”原来他以为谷涵虚是窦安平派来的人,窦安平信不过他,叫这个人来接收严浣的。
严浣挣脱了谷涵虚的掌握,觉得这人对她似乎并无恶意,而且还似乎是一个她似曾相识的人,不由得一阵迷茫,站在一旁,呆了!要知他们究竟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谷涵虚的面貌虽然变了,但他的眼底柔情,眉间爱意,和他的一些习惯性的动作,还是可以令严浣感到熟悉的啊!
谷涵虚轻轻推开了严浣,蓦地双眼一瞪,捏着嗓子喝道:“我是勾魂使者,催命无常!臭道士,领死吧!”
掌似奔雷,刀如骇电。双方都是在大怒之下,同时出手。黑石道人的快刀本是黑道一绝,但谷涵虚的天雷掌力何等厉害,快刀未曾斫到他的身上,他的掌力已是狂涛般的涌来,掌风刀影之中,只听得“砰”的一声,黑石道人给他的掌力震得连退几步,刚好撞着了一棵松树。
黑石道人也非泛泛之辈,撞着松树,登时就似皮球般的弹起来,挥刀又向谷涵虚斫去。
原来谷涵虚连日奔驰,果然是不出祝老大的所料,体力颇受影响,因而天雷功的威力也就相应打了折扣。也幸亏如此,黑石道人才没有受伤。
黑石道人吃了一次亏,不敢正面再接谷涵虚的掌力,当下身形游走,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以闪电般的快刀,猛袭对方,要令谷涵虚腾不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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