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林只是将她抱在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瑟瑟发抖的后背说:“好了,已经没事了。”
我站在那看了许久,所有警察全部都出来,可唯独没有看到乔娜,我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我立马冲到先前扶着顾莹灯出来的女警察面前问:“还有一位呢?”
那女警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起什么,她说:“对了,你是乔娜的朋友吗?”
我说:“我是。”
那女警察说:“她发生了点……事。”
“什么事!”我立马尖声问了出来。
那女警察说:“没有威胁生命,你去楼上看看吧,她现在不肯出来。”
我听了那女警察的话,没敢再次停留,在我朝着大门内走进去时,顾宗祠从后面跟上我说:“我陪你去。”
我没有理会他,快速上了楼,刚到达楼上时,发现一个门口站了好几个警察,正看向门内,我和顾宗祠走过去后,才看到房间内凌乱的一切,到处都是男人与女人的衣服,地下躺了五六个安全套,还带着一些湿漉漉粘稠的白色液体,床上血迹斑斑,而围在门口的警察都是女人,全都没有说话,望着这一切。
顾宗祠要跟着我进来时,我说:“你站在外面。”
顾宗祠没有看到房间内的一切,可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我走了进去后,才看到窗户与床的角落蹲了一个女人,她全身赤裸蹲在那里,满身淤青,乌黑的头发此时像是稻草一般凌乱的蓬松在脑袋上,她埋着脸,我看不见她表情,只看到她从头到脚都是伤,我走到她面前,站定在她半米远的地方,轻声喊了一句:“乔娜。”
蹲在角落的人没有动,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我再次唤了一句:“乔娜,我是精微。”
她肩膀小幅度颤抖了一下,缓慢从双腿间抬起脸看向我,当我看到她红肿不堪的脸时,忽然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很无力站在那里,她看到是我,忽然泪流满面喊了一句:“精微。”
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我走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她脸埋在我怀中忽然嚎啕大哭,她神情激动,想和我说什么,可是她说不出来,过了许久,她终于从喉咙内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说:“太可怕了,这几天太可怕了,精微,这几天太可怕!”
我抱着她,安慰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活着,没事的。”叉乐私技。
她不断摇着头,眼泪鼻涕满脸,混着血迹,她不断重复那句可怕,之后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许久,她忽然像是频临死亡的小野兽一般,声音嘶叫了出来,她说:“精微,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磨我的。”她看向那张有着血迹的凌乱的大床上,她说:“他们把我绑在那上面,六七个男人压着我,他们对我进行轮奸,我哭着求他们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他们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给他们,可他们不能对我进行这行的事情,我还要嫁人,我还要生活,精微,我还要生活,以后我该怎么办。”
她忽然歇斯底里哭了出来。
全场寂静无声,我再也安慰不出来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向态度强硬坚强的乔娜在我面前这般慌张失措的哭着,我应该安慰她一些什么,我应该告诉她,这个世界还很美好,只要活着,就不用怕以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不敢告诉她,一切都还很美好有希望,我不敢。
只是任由她哭到崩溃,她大概是体力透支了,从我怀中晕了过去,那些不敢靠近的女警察在她晕倒后,便动作快速的拿起床上满是暗红色血的被子将我乔娜抬了出去,当她被抬走后,我看到她刚才蹲的地方处,有很多暗红色雪含着一些不明的白色液体,看了让人有种作呕想吐。
我忽然蹲在那痛哭了出来,我没有办法救她,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该怎办,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以后的她该怎么办,想到这一切,我无端打着冷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宗祠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随他的脚步从房间内出去,可刚到房门口时,我看到沈世林带着顾莹灯站在那里,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有一束阳光照射在我们两人中间,谁都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神色恢复过来的顾莹灯有些心有余悸说:“我被绑来时,就听见她在房间尖叫呼救着,很可怜,那时候我也好怕他们会这样对我……”她说道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敢再说下去,闭了嘴。
我视线只是盯着沈世林,笑着问:“满意了?”
沈世林没有说话,我抹掉脸上的眼泪说:“行了,早该想到这样的结果,现在一切晚了,也没什么好说了。”我话停了停,许久开口说:“沈世林,从此以后我们势不两立。”
我带着顾宗祠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到达楼下时,乔娜被抬上了救护车,我跟着上了车,随着救护车一摇一晃的,目光定在乔娜那张昏睡红肿不堪的脸,我捂着脸,根本不敢看她,莫名的,我脑海内想起多年前,我和乔娜毕业那一天,她满脸向往的和我说着她的理想,她说,她希望在她三十岁那年事业有成,有丈夫有儿子。
今年我二十七了,乔娜比我大一岁,她二十八了,离三十岁还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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