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乃大概才从寒冷的地方突然进入温暖的房间里,一时不能适应,所以拿了出手绢静静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一个人来?”
“不,有一个学生陪我来,他先到旅馆去了,而我则一下火车就立刻赶往警署,没想到他们说您在这儿,于是……”
(既然有人陪她来,想必她应该没有说谎。)
“实在非常感谢你专程地跑这趟,请这边坐。”
橘署长显得有些失望似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橘署长说着,便把椅子推向菊乃,金田一耕助也走到菊乃旁边,轻轻牵起她的手。
在金田一耕助的带引下,菊乃顺利来到椅子边,她跟大家点点头后,这才坐下来。
金田一耕助则慢慢踱到门边,打开门看看外面,然后把门关上。
“你说你是青沼菊乃?唉!真是叫人意外。没想到古馆律师到处寻访的人竟然就近在眼前……”
橘署长望着古馆律师,叹了口气。
“也难怪我‘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古馆律师苦笑着说。
菊乃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辛苦你了。坦白说,为了隐瞒过去的一切,我也做了不少努力。所以知道我过去的人,大概只有我七年前去世的丈夫和富山的两位亲戚吧!不过这三个人都相继离开人间了。”
“你的先生是……”
金田一耕助好奇地问。
“我先生名叫宫川松风,是位古筝老师。当年我到富山投靠亲戚的时候,我先生正巧来富山游玩,我们因此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你们就结为夫妻?”
“不、这个……”
菊乃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
“因为当时我先生还有妻子,所以我们并没有结婚。”
菊乃说到这里,神情不禁有些黯然。
(当她花样年华时候,曾经迫于无奈,无法当佐兵卫的妻子,之后又不能成为别人合法的妻子,犹如一朵生于黑暗中的花朵。)
金田一耕助一想到这位女人多舛的命运,就更加同情她的际遇。
菊乃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当时我先生一直很照顾我,三年后他的妻子去世,他立刻说要把我迁入他的户籍里,但却被我婉拒。因为帮乡的人都知道我的过去,而且我也害怕犬神家的人会查出我的孩子留在富山……”
菊乃用手绢轻轻按住眼角。
金田一耕助、橘署长,以及古馆律师则彼此交换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对这位妇人来说,那个下雪夜晚的痛苦回忆,是她这辈子永难释怀的惧恐。正因为那一夜松子、竹子、梅子三个女人的胁迫,在她心灵上烙下一生难忘的疤痕,所以她才会努力隐藏自己和孩子,避免再度暴露在她们眼前。也难怪古馆律师始终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因此,我其实并不宫川,只是学生们不知道我的过去,便以为我是我先生的合法妻子;就这样,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宫川香琴老师。“
“这么说,你之所以会弹古筝,只你先生教的?”
“是的,不过在那之瓣我就已经接触过古筝了,我跟我先生也是因为这样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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