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冯尧老家园子的500亩茶园开始采摘春芽。
冯尧的大伯和他的两个儿子还开垦了一片空地,修起了农家乐。
拿200亩的茶树给游客体验摘茶炒茶的乐趣,并且后山的一片竹林里提供挖笋的项目。
于是冯爸爸挑了一个周末,载着一大家子人前去庆贺开张加体验。
冯尧小叔叔家也在前往的路上,不过冯时雨不在他小叔的车里,而是坐在冯尧的旁边,聂晓的腿上。
冯尧把他拉下来给他系好安全带:“说不听吗你,这样危险。”
冯时雨执拗:“聂晓哥哥的手就是安全带!”
冯妈妈在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时雨,听你哥哥的话。”
冯时雨把头往聂晓的手臂上靠:“我听二婶婶的话听二伯伯的话听聂晓哥哥的话就是不听冯三岁的话。”
冯尧忍着气,等会儿到目的地,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瞧了眼聂晓,想说顺便也在心里头责怪一下。
为什么宠他?都宠成什么样了给你,也不知道宠宠我,就知道欺负我。
聂晓目光望向窗户外,去看那些掠过的树和稻田,神色忧然,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腿上坐过一个冯时雨。
冯尧去瞧他脸色,猜他有什么心事,那些树和稻田并不好看啊。
目光落在了他自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想去牵牵了,拍拍了,握一握了,算是安慰,顺带吃个豆腐。
可惜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想完也只能去看窗外不好看的绿树。
聂晓一路无话。
不仅在车里没说过话,到地方了,也是站在冯尧身后,除了和人打招呼,吃饭的时候也静默得好像不存在。
冯尧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跟着来,毕竟眼下太热闹,而这种热闹跟他并没有关系。
冯尧的爷爷85了依然健朗,坐在堂屋的正中央。
吩咐这吩咐那,说起话来比在坐的男子都要中气足,并且笑声爽朗。
一看就知道谁是这家里的说话人,主心骨。
加上自带的洒脱和幽默,上上下下都对他表示尊敬和佩服。
左右围坐了大伯冯爸爸小叔叔,依次数过来,数到他和聂晓冯时雨这里,足足12个男的。
女眷就在一旁的圆桌上依次坐下,而身后的大院儿里,全是采茶工和来帮忙的邻居,落落坐坐有四桌人。
吃着满桌的菜肴,喝着山林酿造的竹酒,热热闹闹比过年还有气氛。
桌上的谈话不要说聂晓没有兴趣,冯尧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吃得差不多就问聂晓:“要走吗?这里是不是太吵了你不习惯?”
聂晓夹着眼前的一条鳜鱼,瞧了瞧四周:“嗯,还行,这鱼挺好吃。”
答非所问啊,这心不在焉到天涯海角去了吗。
聂晓把鱼肉用筷子夹在一小盘子里递给冯尧:“你是不是喜欢吃鳜鱼,但是怕刺?”
冯尧见那一盘子悉心给自己挑完刺的鱼肉,惊喜万分。
又困惑地望他半天,心想:怎么你听见我心里说的话了?这…摆明了在宠我呀!
冯时雨啃着一白切鸡鸡腿儿,冲着聂晓:“冯三岁他小时候吃鱼差点死在医院。”
“胡说,”冯尧觉得这往事难回首,最好不要再提,严正了语气,“只是去医院把刺夹出来怎么可能差点儿死了,你又听你妈妈在那夸大其词。”
“这不是我妈妈说的哦,是二婶婶说的,说当时你呼吸不到氧气,都翻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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