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影婵柔声道:“我跟你爹在途中知道鞑子在找你,哪儿还有心游山玩水?一路寻来遇到追捕你的鞑子们,说你落了崖,我们就沿洎水往下找,这才找到这儿!”她的傻女儿啊……钟家真是专出痴情种……跟她爹一个样儿。
“对不起,女儿让你们担心了!”钟凝哽咽道。在这种时候见到爹娘,真是让她好想流泪啊!
骆影婵亲亲女儿的额角,轻道:“傻丫头,道什么歉呢!”
钟凝想了会儿,轻唤:“泱哥,起义的日子就要到了,你快动身吧……多保重……我……出门八个多月了,有些想家。你别担心我,我有我爹娘照顾,没事的!”
“凝儿……”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是只为他著想……
钟凝又道:“白首之约……也请泱哥忘了吧,就当从没提过。日后,日后寻一贤良女子共结鸳配,凝儿……会祝福你。”钟凝将小脸转开,不再看他,两行清泪就此决堤。
她的脚是好不了的了……也不能生育……
那么,她怎忍心拖累他!
夏侯泱闻言如遭雷劈,痛苦叫道:“凝儿……”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这样好吗?骆影婵看向丈夫,钟湛不置可否。
这对小情人感情用得多深是看得出来的,她明白凝儿的顾虑,但为人娘亲的私心来说,她不希望女儿孤老终身啊!
拭乾泪痕,钟凝对父亲伸出一双臂膀:“爹,凝儿想回家了!”快走吧!快些离开!看不见……看不见就不会痛苦了……
夏侯泱著急地想靠近她,却被钟湛一掌震开,哇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钟凝急道:“爹!别伤他!”钟凝清楚,虽然夏侯泱武功极高,但再高也不会有她爹高。任凭夏侯泱是武学奇才,也下工夫苦练,但对于同是武学奇才的钟湛而言,他硬是少了十八年的火候啊!这种时间的差距,不是随便可以补得上的,更不用说他此时左肩还有伤。
钟湛收手挺立,冷道:“想想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若你确定了是我家凝儿,来娶她,我会成全你们;倘若不是,今生就别在我眼前出现,光你害她到这样,就够你死一万次了!”这小子他挺喜欢,但他身上还背负著抗元的任务。站在汉族子民的身分看,他欣赏他的责任;但站在一个忧心忡忡的父亲的身分看,他不允许这男人心目中,有比他女儿更重要的事。
“钟前辈……”
钟湛飞快地出手点住夏侯泱的穴道,淡道:“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两个时辰以后穴道会自解,你自便。”
钟凝担心地唤道:“爹……”
钟湛伸臂抱起她,柔声道:“别担心,他死不了的!”转身往门外去。
骆影婵跟在他们父女俩身后,出房门时回头看了夏侯泱一眼。
“爹……”钟凝无奈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乖女儿,爹爹这就带你上长白山找你太师父……”
声音渐渐远去,留下夏侯泱一人僵立房中。
……对他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
一阵带有冷意的凉风抚过夏侯泱的面颊,身穿银白色战甲的他,一如天降的战神一样,挺坐在跨下的黑色神驹上。
从这个山坡上刚好可以看到整个斜谷中的情形,夏侯泱冷凝著俊容向下望,没有一点表情。
一个士兵来到他的身后,恭敬道:“启秉将军,全军都部署完毕。”
夏侯泱默然点头,让士兵退下。
“凝儿……”他抬头看天,脑海中净是他朝思暮想的丽容。“你好吗?”身子好些了吗?伤处疼吗?“不在你身边,你能谅解吗?你想我吗?多希望……也能让你看看,你亲自部署的战略获得施行。”
起义后,夏侯泱就率著两万大军直奔上都,奉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鞑子驻精兵的上都城。
两万义军对上十万的鞑子精锐,他们都清楚这会是反元最重要、也最凶险的一个战役。
可是,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有凝儿。有她的战略智谋,有她巧笑倩兮的容颜,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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