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了陆少爷?”
姚静婉迎上前来,替他取下斗篷,亲昵的问道。
“陆砚书三元及第,又是天子近臣,公务繁忙,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若不是曾经幼年时有几分交情,恐怕连拜帖都送不进去。”
姚静婉笑着命人摆膳。
“相公辛苦,好在咱们闻溪一切顺利,如今已是女学学生。”
秦嘉言眼中弥漫着笑意,满脸赞赏:“好!不愧是我秦家女儿!闻溪可下学回府了?”
姚静婉摇摇头:“闻溪最是刻苦,还未归家呢。”
她仔细打量秦嘉言,当年青涩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已到中年,反倒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相公……我不如,还是去姐姐面前认个错吧。”
“毕竟,是我亏欠了姐姐。”
“我……作为亲妹妹,却染指姐夫。一切都是静婉的错……”
“当初相公与姐姐也有情谊,若是姐姐……”
“若是姐姐还在,必定是要嫁入秦家的。她若是要一切回归原位,静婉愿自请下堂,求相公另立姐姐为嫡妻。”
“只盼姐姐能将闻溪视亲生,我也放心了。”
姚静婉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秦嘉言眉头一皱:“你当我是什么人?”
“她有此经历,还怎能入我秦家门?”
秦嘉言厌恶的皱起眉头:“闻溪闻檀的母亲只能是你。”
“别说这等子混账话,她姚静仪如今是什么身份……我秦家大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她带着那不知哪里来的孽种,入我秦家,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凭白折辱我秦家!快莫要说这话……你我夫妻一体,难道你还不信我?”秦嘉言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屋外传来响动,丫鬟迎着秦闻溪入门。
“娘,您怎么哭了?今儿夫子可夸赞了女儿,该高兴高兴。”秦闻溪紧张的上前,用手绢擦了擦娘亲眼泪。
“爹,你可不许欺负娘,闻溪不依的!”少女十来岁的模样,生的灵动逼人,翘着嘴角娇嗔的瞪着父亲。
秦嘉言不由打趣:“我可不敢欺负你娘。”
“你们兄妹俩都向着她,我可惹不起。”
姚静婉听闻霎时笑出声,屋中欢声笑语一片。
泪眼中,隐隐闪过几分讥诮。
我的好姐姐,你的姻缘你的男人,终究是我的了。
姚家日渐衰落,能攀上最好的人家便当属秦家。
她并未有心要害姐姐的。
她只是嫉妒长姐,嫉妒她被父亲母亲看重,嫉妒她得到极好的姻缘,嫉妒她的才华她的一切。
她也不曾想到,事情这般凑巧,山匪竟然正好将姐姐掳上山。
当初姚静婉自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日日跪在祠堂给姐姐祈福。连跪三天,滴水未进,活活晕死过去。
原本对她有些怨言的族人,自此才不再说什么。
事情过去三天,长姐的名声传的很难听。
正好朝廷带兵前来镇压,未曾瞧见姐姐下落,她便不自觉嘀咕一句:“难道姐姐投湖自尽了吗?姐姐毕竟是咱们姚家女子,最重清白与名声。”
当时父亲眼神一闪。
第二日,父亲便撤回搜寻的下人,并告诉官府不必再寻。
直接定下姚静仪的死。
她从头至尾就没做什么,是姐姐命不好,运气不好罢了。
“对了,你可瞧见圣人中意的那个乡下人了吗?”姚静婉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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